夜幕如墨,秦魏边境,一座座营帐如同沉默的巨兽整齐罗列在此。
营帐紧密相连,绵延数里,勾勒出一片井然有序却又暗藏肃杀之气的军事营地。
营中旗帜在夜色里影影绰绰,巨大的黑色旗面与夜幕仿若融为一体,难以分辨界限。
唯有那金色丝线绣就的“秦”字,在月光的微弱映照下,闪烁着幽冷的光,宛如暗夜中的神秘眼眸,诉说着大秦的赫赫威名。
旗上的缨穗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簌簌”声,恰似密语,仿佛在传递着秦军的壮志与决心。
旷野的风呼啸着席卷而来,风势迅猛,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肆意地穿过营帐的缝隙,发出尖厉的呼啸。
那声响仿佛是不甘失败的怒嚎,又似一头凶猛的巨兽在咆哮,带着无尽的力量撞击着营帐,使得营帐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风掀翻。
然而,在这风声与旗帜的交织声中,秦军将士们却沉稳安睡。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夜晚的声响,更习惯了那枕戈待旦的战场征伐。
对他们而言,这风声与旗帜的奏鸣,就是出征的号角,是守护大秦荣耀的激昂战歌。
即便在睡梦中,他们的肌肉依旧紧绷,随时准备拔剑而起,为大秦的霸业冲锋陷阵,满心期许着让大秦的旗帜插遍天下每一寸土地。
数日前,秦国大军在王翦的率领下浩浩荡荡抵达了秦魏边境,魏国安陵城附近。
此次出征魏国,王翦为主帅,嬴恪并未出马,他仍在代地坐镇,严密警防燕国趁机偷袭秦国代地。
原本,秦王嬴政打算继续任命嬴恪为帅,期望他能一举覆灭魏国。
然而,嬴恪却心怀大局,认为秦国实行军功制,应当让更多的将帅有领军作战的机会。
若总是由他出征,其他将领难免心生怨恨,毕竟在秦国,没有军功,就无法晋升爵位,也得不到土地与财物的封赏。
嬴政权衡再三,最终采纳了嬴恪的建议,派王翦为主帅,王贲、蒙恬、李信、王猛等为将。
营帐内,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将王翦的身影投射在帐壁上,显得格外凝重。
他再次摊开那张详尽的魏国地图,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城池标记得密密麻麻,每一处线条都承载着秦军的战略布局与生死考量。
王翦手指沿着地图上的轮廓轻轻划过,见地图描绘得如此详细,不由感慨嬴恪情报工作的认真,心中暗暗称叹,不愧是手握秦国谍报组织的人。
“诸位将军,”王翦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在营帐内回荡。
“魏国的安陵城,看似弹丸之地,实则战略意义重大。”
“一旦攻克安陵,魏国的襄城、鲁阳、昆阳、昭陵等数十座位于魏国南边的城池都将沦为飞地,彼此孤立无援,此乃我军破魏的关键一步。”
说着,他指向地图上那座标注着“安陵”的小城,目光如炬,仿佛要穿透地图,洞察安陵城的每一处防御细节。
“安陵城虽规模不大,但城墙坚固,魏军也定会在此设防。不过,据情报显示,魏军在此处的兵力部署并非铁板一块,我们可寻机突破。”
李信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身姿挺拔,目光坚定:
“将军,末将愿率三千精锐,趁夜突袭安陵城侧翼,吸引魏军主力,为大军正面强攻创造机会。”
杨瑞和紧接着说道:“末将率领攻城器械部队,紧跟其后,一旦李将军得手,便迅速推进,全力攻城。”
王猛沉思片刻后补充:“末将带领弩箭部队,在后方高处设伏,压制城墙上的魏军,为攻城部队提供掩护。”
王翦微微点头,目光依次扫过三位将军,沉稳说道:
“好,各军听令,今夜子时,准时行动。务必做到行动迅速、配合默契,不可有丝毫差错。”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秦军营地中,士兵们在紧张而有序地做着战前准备。
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被无限放大,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战前的喧嚣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