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近一言不发。

轮番审问持续数小时直到天完全黑，他始终一声不吭。

后来，仇洵琴装模作样的焦急赶来。

“阿近！你怎么可以杀人！”

仇洵琴冲进来焦急道：“我的粉丝都知道我有个杀人犯弟弟了，这事大条了，你快认罪，认罪才能从轻处理。”

……快答应吧……

答应就能把你救出来……

闻人近在里面甚至能隐约听到外面缇娜的哭嚎和混乱，他想笑，也确实笑了出声。

“仇洵琴……你如果没有我，是不是就进不了011？”

“你想进的珍稀组，要的是名声和地位？那你早就够了。你说需要我的力量……可凭你的本事，要想杀人还需要蛮力？”

“是罗宇和你说需要有我才能进组织？”

仇洵琴脸上悲痛表情不变。

“哈哈……我告诉你仇洵琴，那个罗宇我一眼坏种，他绝不可能做靠谱事。当然我是个蠢货，你可以不信我的话。”

闻人近越笑越开怀：“但我要是认这个罪，坐了牢，是不是也算毁了你的计划？”

“可别想不开啊，阿近。”

仇洵琴眯了眯眼，他凑闻人近极近，朝他耳语道：“录的视频我已删除，那开黑小队，你可真是又害他们了……你想他们活吗？”

“就让我们不要普通，普通有何意义？成神之路在等你。”

“你我本该一体，帮我，阿近。”

闻人近收起表情，嘴唇更靠近他的耳朵：“……成神？”

“若非要我和这个傻x组织搭上关系，那也绝不会是因为你……”

“你不配，诺兰……能让我加入杀人组织的神还没有到来，但他不可能出现，因为这个世界没有神。”

闻人近微微撇头，二人余光对视，四个字从牙缝里漏出：

“你去死吧。”

仇洵琴终于露出怒意，他低笑着直起身，眼里全是惋惜：“冥顽不灵。”

“再给你一晚考虑时间，好好想清楚……”

他一拉开门，就听门口缇娜的声音停了下来，传来仇詹引疑惑的神色：“爸……？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仇洵琴一愣，他首次露出错愕之色。

闻人近早该没有底牌了，自己由着他拍视频只是想先给他希望，再进行致命一击。

开黑小队他已让罗宇派人盯好，正好还能用这几个无聊的人做要挟。

那仇老为什么会来？这老头可是在山里老家啊。

没过多久，一个警察过来：“闻人近，你可以出去了。”

仇洵琴瞳孔剧缩，他头未动眼珠滚向闻人近。

闻人近站了起来，被解开手铐，走了出去。

仇老在他父母震惊的表情下站在他面前。

“爷爷……”

闻人近见到对方时，疲惫的眼里微微浮起水光。

“回家，跟我住。”

仇老面无表情转身，闻人近赶紧跟上。

“爷爷……”仇洵琴从里面跟了出来，“您这是什么意思？”

仇老转头，衰老的眼睛里闪出痛惜之色。

“我真是老了，居然真会贪图你这点名利，跟着我生的畜生和他的疯女人纵容你……”

“你长成怪物了仇华远，等着受到制裁吧。”

仇老言罢带着闻人近离开回到仇家，他身体控制不住发抖的坐在沙发上。

成功了……成功了！

仇老，自己的爷爷，上次和他见面还是几年前在医院，可就是那次，他知道至少家里还有这个人是刚正的。

闻人近不想了解仇洵琴，可他偏偏是了解的。

开黑小队收到视频后显然按他说的去传播了，但他并不指望开黑小队能帮他把视频发出去，他们只为吸引仇洵琴的注意。

真正发送的口子，是当初缇娜那个教育节目下，那条因诺兰而被顶上去的评论 。

“尤拉太太的孙女，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下面这个视频能洗清我们所有人的冤屈。太太曾在我们家任职过，她有能直接联系到仇老的办法。只要能把这个发给仇老，我愿付出一切向你们赔罪。”

在手机被收走前的所有时间里，他都在给对方弹这段话。只要没被拉黑，对方就有看见的希望。

除了仇老没人有能力把视频留住，老人隐居后连仇詹引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只能靠写信，但曾经专给有钱人做私教的尤拉太太认识非常多那个阶层的人，仇老不信任儿子不代表不信任别的朋友，太太定有人脉能找到仇老。

原谅他蠢只能想到这么不稳定的办法，仇洵琴肯定知道尤拉和她的孙女恨他，因此根本没在意她们。可人就是这么复杂，世上有这样的人，就会有那样的人。

他想珍惜的人不珍惜他，被他害惨的人却还是出手了。

闻人近双手握拳抵住眉心，汗和泪不断滴落。

诺兰……你看不到这世界好的一面。

纯恶意的活着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仇老冷硬一辈子，此刻在他面前软了口气。

“好孩子……干得好，有爷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