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生不再少壮(2 / 2)

上官云刹还因为醉酒,收手时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向后踉跄几步,还是柳归尘拉了他一把,他才没仰头栽倒地上。

但这种状态下的上官云刹也没在意太多,他甚至都没有起身,向后仰着头看向白哲。

“大伯,你回来啦,不过,你怎么是倒立的啊。”

说完这句话,还没等众人有什么回应,上官云刹便一歪脑袋睡了过去。

柳归尘觉着就算是上官云刹现在这状态,他一松手,上官云刹还是会来一个完美落地,但保险起见,他还是没这么做。

不过等柳归尘将上官云刹拉回,上官云刹还是一下子绷直身子并睁开了双眼。

就在所有人以为上官云刹是清醒过来时,他却是两步闪到白亦寒的身边,将捆仙丝与臂甲重新穿在身上,顺便收起他的暗器,随即一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这确是让众人一愣,要不是没一会便有下人前来汇报上官公子已经回到客房休息,白哲已经要派人去江南城中寻找了。

上官云刹闪身离开后,柳归尘也提着白亦寒从屋顶上下来。

白亦寒一靠近,白哲便闻见了对方身上的酒气,但从下人那里听说是上官云刹带着一壶酒进了白亦寒的房间时,他才没有生气。

此时白亦寒虽因刚才的一些事情酒醒,但安全到了地面之后他又开始迷糊起来,柳归尘便将白亦寒扶回床上躺下,随后自己则跟着白哲离开。

这边的一点小麻烦是解决了,但白哲那边遇到的麻烦却是有些大。

柳归尘调整一下呼吸,刚想着与白哲继续议事,就看到白哲看向自己的目光。

“若不,外甥你先去换一身衣服?”

柳归尘低头看去,他这身衣服已经在刚刚与上官云刹的切磋被弄得有些凌乱,有些地方甚至还有几道破口。

柳归尘尴尬笑笑,点头应下。

一会后,换了一身衣裳的柳归尘坐到了书房中白哲的对面。

“大舅,外面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着出去一趟回来就在翻找账本的白哲,柳归尘关切问道。

白哲叹一口气,将手中的账本放下。

“螭离江上那龙神船翻了。”

“什么!?”

柳归尘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惊,龙神船承载着整个螭离江沿岸百姓对龙神的信仰,此等重要之物竟然在水典即将结束的时候翻了,这代表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坊间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传言,是我白家把持这江南城水道以公谋私,没有为百姓着想,才使得龙神震怒,所以在这次由我白家主办的水典之上,在沉船仪式之前就自己弄翻了那龙神船。

甚至还有传言说今年来的天灾都是因我白家而起,我白家才是那万恶之源,皆是因为我白家妖后乱世才使得这天下民不聊生,皇帝都不过是我白家的挡箭牌而已。”

白哲继续补充道。

听到这些消息,柳归尘也没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他猛地站起拍一下桌子,将桌上的账本都震落了一些掉在地上。

“他们竟然这样说母后,这些传言都是从谁口中传出来的。”

白哲摆摆手让柳归尘稍安勿躁,随后弯腰捡起地上的账本。

“现在坊间满是这样的传言,一开始是从谁的口中传出已经无从查起,即便那龙神船也已经沉入江底,想要追查船翻的原因都查不到。

我本想找人将龙神船捞上,却是遭到了江南商盟的一致反对,他们说这龙神船即已沉江,那就必须等到半年后才能将其捞出,否则就会被龙神认为是上贡不作数,接下来一年都不会庇护江南百姓。

这说法也受到了百姓的支持,他们说白家已经引得龙神不快,便不要继续做错事,引得龙神迁怒于世人。”

“等半年后再将这船捞出,船体早就在水下被泡烂了,又怎么能查出沉船原因呢。”

柳归尘看出了,这是江南商盟的阳谋,即便看出了不对劲,白家碍于百姓舆论,也只能咽下这口气,毕竟商人依附于百姓,若没有百姓与商人交易,商人也就不复存在。

“船翻了还只是小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那李家带领着江南商盟其他家族又开始向我白家索要江南城水道的掌控权,他们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很多白家用江南城水道中饱私囊的证据,并且还打着为了百姓的旗号,裹挟着大势而来,将我白家逼到了风口浪尖上。”

“我们将他们给白家的那些赔款还回去不可以吗?”

听到柳归尘这建议,白哲摇摇头。

“他们什么都不要,只想要水道,这次我白家是真的把握不住这些东西了。”

柳归尘还想劝阻,却被白哲伸手打断。

“你不必多言,只不过是水道而已,给了便给了,只要你父亲还在,白家便垮不了。

将这些水道交出,白家也会减少很多工作量,白家的儿郎们也能闲下来好好休息一下陪陪家人,我也算是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

说完这些话,白哲就像是凭空苍老了好多岁数一般,额头上都生了些许皱纹。

柳归尘见白哲已经下定决心,也没继续劝阻,而是点头开口道。

“也是,大舅您也是时候休息一下了,你在这白家操劳的实在是太多。

这样闲下来,你也有机会好好陪陪表哥了。”

“亦寒吗。”

白哲靠着椅背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事情。

良久之后,就在柳归尘都以为白哲已经睡去时,对方缓缓开口说道。

“是啊,在白家上下忙碌的这几年,我实在是错过太多东西了,现在闲下来了,我也可以去好好弥补一下,好好体会一下。

将这些年来想做却没做过的事情全都尝试一遍了。”

柳归尘看着这为白家操劳半生的大舅,莫名想到了自己父亲。

整日待在皇宫中的父亲也是为了天下事如此劳累的吗,柳归尘也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