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诚懒得再理他,转身出了冯德家。
冯德见陆云诚走出院门,狠狠地拍着茶桌,他现在是真后悔了。罢了,这陆云诚若真是与那知县说些什么,那知县再难为自己儿子可如何是好?
冯德如今在冯家镇能横着走,一则靠着自己是冯家二房的嫡枝,自己的辈份可是最高的。二则就是靠着这个儿子的。
于是,冯德连忙高声喊师爷,只是师爷没喊过来,张氏却扭着腰走了进来。
这张氏是深知冯德性格的,就是一墙头草,耳根子软,不管谁说什么,他都觉得有理,只要不让自己为难,怎么都好说。
所以,她时刻派人盯着门上,既然昨天晚上她留了冯德在屋子里,晓得他没有派人去给陆二爷回话,那么这位陆二爷今天必定上门来讨,因为他明天就等走,他等不起。
果不然,下人来报,说那陆二爷来了。张氏从陆云诚进了屋子便一直躲在内室听着。有一瞬间她真怕冯德被陆云诚逼着去拿那婚配书来,还好,冯德顶住了。
可刚才看他拍桌子,喊师爷的,张氏暗道,不好,这老不休的恐怕是让陆云诚最后那句话吓到了。
“你怎么到前院来了?”冯德没个好气。
“奴家怕那陆二爷说些不敬重的话,再惹了老爷不开心,不放心就来看看。”张氏走过去,捧起刚刚冯德用力拍桌子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地吹着,心疼的不得了,仿佛那是珍贵的瓷器。
冯德见张氏这小意的样子,十分受用,刚才的冲动劲瞬间没有了。
拉着小妾的手道:“要不,还是给他吧,犯不着让他记恨,你没看见他刚才那个样子,手里若有把刀,一定劈了我。”
“老爷莫慌,这陆二爷是武将,总会让人害怕的。可您话已出口,怎好收回。您这样出尔反尔的,反倒更让他记恨您。”
“那如何是好,他若真去寻了老二该怎么办?”
“老爷,二爷是您儿子,哪有老子怕儿子的,他就算当再大的官,见了您也得下跪不是。您的决定都是为了冯家,为了咱们冯氏家族,哪里轮到他当儿子的反对。”张氏温柔地道。
冯德一听,有理,自己是他老子,怕什么。过年的时候,为了马氏,他与自己闹的大红脸,可到头来还不是得跟自己赔礼道歉。
“没错,我是他老子,我怕他个球。”冯德又神气起来,“你这样,你今天就出去走走,先可着冯家镇瞧,越快越好。待我把冯莹的婚事一了,婚贴一换,程序一走,我看他陆家的手还伸得进来不。”
“是,奴这就出门去,奴家先寻那媒人,看看她们手中有无俊杰,再回娘家打听。实在不行,明天奴就去青牧县,不拘去哪,就算跑断了腿,也要为莹姐寻一门当户对的。”
“如此,辛苦你了。”冯德摸着张氏的手道。
“不辛苦,为老爷分忧,奴就是死也是快乐的。”
冯德哈哈大笑,喊着管事,让管事拿五十两银子给张氏。
张氏笑的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