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倦给这人盖好了被子,他在黑暗中看了这人一会,确认他没什么事后,他就准备出去了。
祁倦觉得挺奇怪的,他之前去过江余朔另一套房子,那里装修都很是明亮,温暖的居家风,看着就是很让人舒适放松的。
但这里的装修风格就很让人压抑,要么是纯黑,要么是死寂的纯白。墙上挂着的画,目光所及之处的家具,包括所有的装饰物。
都给人一种扭曲压抑的窒息感。
怪诞又混乱。
祁倦大致瞄了一眼卧室的装修,虽然没开灯,但也大致看清了。
也是如此压抑的风格。
祁倦没想明白。
他最后看了江余朔一眼,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他听见江余朔特别轻的声音,他极为模糊又小声的喊了什么。
祁倦没听清,他蹲下身,凑近了一点。
然后,江余朔又喊了一声,这回祁倦倒是听清了。
很莫名奇妙,江余朔在喊自己的名字。
“江余朔。”江余朔的声音再度响起,他又低声喊了一句自己的名字。
祁倦皱眉,这人的脑回路怎么一点都不同于常人,哪有人这样啊。
“江余朔。”江余朔声音很轻,似叹息,却又隐约透露几分不同寻常的压抑。
他喊完这一声就消了音,过了好久,也许只有十几秒,又也许有几分钟,祁倦听见他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很小声的说:“你还难过吗?”
他自言自语,“别难过了啊。”
“会好的。”
“……”
祁倦听出了他声音的不对劲,这黑暗仿佛成了他的庇护所,在这里他不用演戏,可以释放他真实的情绪。
祁倦只是偶尔闯进来的看客,他理应在此刻保持沉默,给江余朔留有一线之地。
他又想起江余朔手指轻轻摩过他嘴唇的触感和那句半笑着的“保密哦”。
可他偏偏开了口,在此刻也如同江余朔之前那样叹了一口气,他声音很轻,像是哄人般开口,“江余朔。”
他在黑暗中揉了揉他的头。
“好好休息,快睡吧。”
冰冷的液体更为汹涌,擦过祁倦的手指滑落,祁倦替他抹去眼泪,又说了一句:
“没事了,你会好的。”
江余朔握住了他的手腕,这样温情的画面被他所用的力道打破。
他有些警惕,甚至是非常紧张,说出的话让祁倦也十分意外,“你谁?为什么在我房间里?”
然后他甩开他的手,道了句,“出去,擅闯民宅犯法。”
祁倦:“……”
“江余朔你……”真是让人意料不及。
祁倦没把话说完,他想起江余朔对他的态度和他们俩的关系,觉得江余朔也确实没有铭记他的必要,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
但就是有点……不是滋味。
房间在下一秒被灯照亮,江余朔打开了床头柜上的灯,起身的坐在床上,用一双带着泪意的漂亮眼睛警惕的看着他。
“别怕。”祁倦道。
他发现,这句话真的对江余朔有奇效。他们对视着,一秒两秒……
江余朔的眼神逐渐软化,应该是认出了他是谁。没那么多不安,又恢复了刚才不知所措的迷茫。
在灯光的照耀下,江余朔这副样子看着格外可怜,特别是他刚刚还哭过,眼里一片潋滟。
和刚才在外面那副冷戾的样子又完全不同了。
“是你啊……”江余朔语气如常,“你怎么在这?”
“你不记得了?”
江余朔一回想,感觉自己头又开始晕了。刚才吃的药隐隐有作废的趋势,病态的混乱又开始冒头。
他不能想了,他现在的状态不稳定。
江余朔是真想找东西让自己冷静冷静,最好是让他没功夫想这些,根本顾不上头晕的事。
他的病让他现在极度混乱,其实他都记不清他干了什么现在在干什么。他的整个世界都是混乱的,连最基础的东西都想不清有何意义该怎么做。
江余朔想着吃药没用,他现在又开始不舒服了,简直想找把刀砍自己让自己痛,从而压下发病带来的这种疼痛。
就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痛得顾不上其他,能压下他发病时所带来的毁灭性的痛……吗?
祁倦感觉江余朔很奇怪,他脸上的表情很空白,在原地怔了许久,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瞬间把目光投向了他。像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下一秒,江余朔整个人扑向了他。他动作突然又毫无顾忌,祁倦没反应过来。
为了稳住他,祁倦下意识抱住了他。
因为猝不及防,他后退了一点,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
江余朔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凑了过来,简单粗暴的吻住他。
祁倦正住了。
江余朔这一吻真是色情,又是他难得的主动。
祁倦被动接受不,被他压着亲了好一会,还是起了一些难以控制的反应。
江余朔还很不知好歹的蹭他。
分开时,江余朔轻喘着气,他手指很是勾人的反复磨着他的嘴唇,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俯身,咬了一下他的耳朵。
“疼。”
江余朔温热的气息落在祁倦的耳旁,他低语,“你每回都弄得我好疼。”
江余朔抬头与他对视,然后又低下去,把头靠在了他的颈边,很是温柔的蹭了蹭他。
“祁总,来。”江余朔声音带着点喘息的气音,很是勾人又很是轻佻,他语气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似是挑衅般,道:“干哭我。”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江余朔偏头,轻咬上了祁倦滑动的喉结。
祁倦呼吸一窒。
他的手用力按在了江余朔的脑袋上,声音低低沉沉,带着几分克制,又有几分危险的压抑,道:“江余朔你特么……别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