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折子,是浣耀司呈递的,你拟批通过了,没错吧?”
黎月跪坐在他对面的蒲团,盘着腿与他对坐:“君上为何明知故问呢?这折子上的落款,不正是我的印契?”
“本王只问,你可知自己批了什么?”
黎月与他对望的眼眸中除了平静没有带起涟漪:“君上想必也看过折子,既然都知道了,是我批阅落款,为何还要特地让我来这一趟多此一问?我不知浣耀司向君上进言的是我的错处,还是君上也觉得我这折子拟得不尽如人意?但是浣耀司此次的事情,我认为这个处罚已经从轻,若是君上觉得不妥,君上若是想让黎月再改这份折子,那黎月无话可说!”
他的手中摊开着黎月亲手拟的折子:“嗯,字写得不错。”
“君上?”
他的英眉微挑:“你觉得,浣耀司的错处要重罚,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需要增减的赏罚?”
黎月微微的诧异。
紫色的银眸闪烁不定。
她的眸底变换了情绪,不动声色的沉着说道:
“浣耀司的主司利用职务之便,行谋权卖官之事,此次我不过是拔了一根毒刺,君上心疼自己培植的一棵苗子的话,此次连带的少物司和水云天的一干人等,全部下狱这个惩处,我觉得已经是水迷宫对这两个司所过往效忠的仁至义尽。”她看着凤翎王,他面上没有一丝变化,黎月接着说:“如果君上……不喜欢我折子所处罚一应连坐的大小事务官,那就只罚主司一人,也无不可;只是此一来,就没有了我本意要对朝中连根拔起的初衷。”
“你此番,一举开罪了水族、凤族,还有他司所下属十余人,其中不乏有魔族、神族;就单说浣耀司主司,他的妻子花溪是凤族女君极为宠爱的亲侄女。”
“君上觉得我做错了?”
他不予置评,接着说道:“花溪仗着自己是凤族女君亲侄女的身份,一向行事乖张,她深知凤族受到水迷宫的庇护,在神族中一向是得理不饶人。此次你削了浣耀司的职权将她夫君于昭打入刑殿受审,她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让她抓住你的小辫子,你又该怎么办?”
黎月义正言辞:“本座是水迷宫的白银祭司,我主掌宫中事务,向来从心,如果害怕报复就徇私舞弊,岂非辜负了我这个最高神官的天职?”
“本王方才问的是,你要怎么应付那些如狼似虎的反扑?仅以祭司之位,你抵挡得住神魔两族的压力?”
黎月摇头,“君上觉得我有什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