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折子,是浣耀司呈递的,你拟批通过了,没错吧?”
黎月跪坐在他对面的蒲团,盘着腿与他对坐:“君上这是明知故问吗?这折子上的落款,不正是我的印契?”
“你可知,本王只问,你可知批了什么?”
黎月与他对望的眼眸中除了平静没有带起涟漪:“君上想必也看过折子,既然都知道了,是我批阅落款,为何还要多此一问?我不知浣耀司向君上进言的是我的错处,还是君上也觉得我这折子拟得不尽如人意?但是浣耀司此次的事情,我认为这个处罚已经从轻,若是君上觉得不妥,黎月无话可说!”
他的手中摊开着黎月亲手拟的折子:“嗯,字写得不错。”
“君上?”
他的英眉微挑:“你觉得,浣耀司的错处要重罚,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需要增减的赏罚?”“我不太明白,君上为何驳斥了黎儿的折子,您曾说过,浣耀司的主司刚愎自用,又有凤族这支姻亲,若是长此以往,必然是一棵生了病的树,如今黎儿一次盘清,为何君上却反而驳回了她的决定呢?”
凤翎王埋头在眼前的手作中,听见他的一番疑问,良久才地抬起头看向羿天:“帮本王把那边的瓷罐浆液拿过来。”
羿天瞧见那边的架子上有凤翎王所说的瓷罐,走过去端来,端端正正放到凤翎王的手边:“君上。”
“一棵深埋地底的参天大树,即使它的根已经从根部烂起,可它根基还在;黎儿想要一锅端掉的本意是对的,但是你们不晓得,花溪这种女子,她身后不仅仅有袒护她的凤族,她的族亲,除了鸟族还有魔族,她的父亲与魔殿十君的一位交好,错综复杂的关系,你们尚未完全摸清楚,贸然地下手,你与黎儿目前的位置尚未稳固,于你们来说,砍掉一棵大树的刀还不够锋利。”
羿天凝神秉气地看着凤翎王手中的手作,“所以君上的意思是,浣耀司的根基根深蒂固,需要逐一击破,而非一蹴而就?”
“并非要逐一击破,以你的睿智,本王建议你再想想,有什么比连坐更好的法子?”
羿天思忖半晌。
凤翎王继续弄着手中的物件,给足他思考的时间。
“浣耀司与少物司想来私交甚笃,若是少物司先露出了端倪,由少物司牵头的话,浣耀司受到刺激,互相指出错处,等两个司所都互相揪出对方的把柄,我们再以此将他们一起并罪。君上以为如何?”
凤翎王的眼皮子动都没有动一下:“嗯,你是代政王,你来改这份折子吧。”
祭司所的重重宫门一路重重开,一个素色长衫的女子一路跑过,每过一个宫门都步伐渐行渐快,差点因为跑得着急踩到裙摆时,幸好擦肩而过的神官伸手扶了她一把:“这是怎了?跑得这般着急!”
“快快快!圣驾到了!”
“真的?快去通知主司!”让开道等女子向前跑去,他遂催促起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干什么呢,圣驾到了,还不赶紧准备迎接!”
女子气喘吁吁的小跑进祭司所主殿,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笛牟祭司,圣驾到了!快、快去迎接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