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长乐县寂静悄悄。
宵禁还在持续,也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大街上空空荡荡,昏天黑地。
一阵冷风吹来,掠过翠春楼门口,两旁挂着的未点亮的灯笼,发出悉悉簌簌的晃动声。
自长乐县执行严格的宵禁政策以来,就连翠春楼,晚上也不营业了。
今晚的翠春楼,连老鸨李金莲在内的很多女人,以及龟奴,都各回各家,少有人会住在这工作场所。
在这里工作的人,其实没一个会爱上这份工作,更不可能把这翠春楼当成家。
但是有两人例外。
那就是何坤和晴儿。
这里是他们的堕落之地,也是他们的重生之地。
他们两人一直都住在这里。
今晚无人打扰,两人同住一屋。
布置雅致的绣花纹凤红锦床上,何坤从背后抱着晴儿,他用手摆弄着晴儿的玉体,晴儿闭着眼,发出轻微的嘤咛。
“晴儿,要是我是真正的男人,那该多好。”
这句话何坤不知在晴儿耳边说过多少遍。
今晚,他又再次叹息。
“你这样也挺好的,人无完人,不必自责。”
晴儿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何坤救过她,她也救过何坤。
两人相濡以沫,相互取暖。
她一直都给予何坤极大的宽容。
不去问何坤为什么会成为太监。
“可是,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叩开你那扇门,进到你真实的内在世界……”
何坤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当初的冲动行为。
每每听到,甚至看到,晴儿被那些客人们狠狠摆弄的时候,他就很恨那些客人……秦金玉,钱之孝,甚至湘西尸道子……所有那些进到过晴儿体内的臭男人,他都恨得咬牙切齿……
不过,他更恨自己的无能。
恨自己将命运的转盘,转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况。
不过,今晚,他要逆天改命。
“晴儿,你放心好了,今晚过后,我会重新成为真正的男人。”
何坤脸上带着狰狞的期盼。
那是他扭曲畸形的心理的真实写照。
晴儿听了他这话,内心咯噔一声。
她比谁都清楚何坤的状况,想当初何坤的伤口感染发脓,还是她亲口去帮他把恶臭的脓水吸出来的。
现在何坤那地方,不但没有了,而且还留下一个能塞进一个鸡蛋的巨大的凹坑。
这种情况之下,他还怎么可能重新成为真正的男人?
“何坤,我理解你的渴望,但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你别再费心思瞎折腾了,我们就这样,也挺好……”
晴儿转过身来,主动抱着何坤。
何坤感受到了晴儿那温香软玉之下的心跳,连忙将晴儿抱得更紧。
“晴儿,你要相信我,湘西道长给了我一个秘法,我真的能够成为真正的男人。”
就在这时,屋外吹来一阵阴风。
吹得格子纸窗“科洛科洛”响。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何坤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脸上带着疯狂而阴冷的笑。
似一个饥饿的鬣狗,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一个猎物。
“谁来了?”
晴儿也从床上爬起来,披上轻纱遮挡妙曼身姿。
往紧闭着的房门看去,并不见门外有任何人影。
“我爹!”
何坤转身走到屋子角落处,拿出一个小罐子。
罐子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味扑鼻而来。
“你爹不是死了很久了吗?”
晴儿眉头微皱,隐隐担忧。
她总觉得,何坤接下来要做一件很疯狂的事情。
“没错,他已经死了五年了,不过,他却也没完全死去,他还有一个部位是活着的……”
何坤嘴角微微一翘。
只见他从陈年酒罐里头,拿出了一根东西来。
赫然是一根被泡得发白,微微弯曲的……
原来,何坤在让湘西尸道子对他爹进行活棺封灵仪式之前,竟然把他爹的命根子给割了下来,并且封存在了这特殊酿造的酒水里面。
晴儿看到这玩意,当即目瞪口呆。
这东西她再熟悉不过,因为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招待男人的这个东西。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恶心死了,赶紧扔了!”
晴儿控制不住有些恼怒。
以往见到这东西,她虽心里反感,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也会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是今天不知为何,眼前何坤拿出来的这根,却让她分外的抗拒,甚至觉得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