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兄弟二人,首先率领数十骑,冲进了叛军人群之中。其中有一人,紧跟在刘行举身边,这家伙手中一把横刀,左劈右砍势头非常凶猛。
此人是厉延贞的仆从俞子溪,这小子本来要跟随厉延贞,却被后者送到刘行举身边。
俞子溪这小子,虽然年龄并不是很大,却长的人高马大,还有一把子的力气。
当时,谢康将他送给厉延贞,就是因为他有力气,还有些身手,让他保护厉延贞的。
所以,在和叛军的交锋之下,这小子显得异常的凶猛。根本就看不出来,平日那种愣头愣脑,少言寡语的憨厚之象。
刘行举看着俞子溪的拼杀,眼睛不觉就亮了起来。只见俞子溪在砍翻一名叛军之后,突然从马上跳了下来,直接将另外一名叛军扑倒。
在起身的同时,用手中的横刀,结果了身下的叛军。又是一个鲤鱼打挺,非常利索的就翻身起来,手中横刀斜挑出去,将刺向他的长枪隔开。
接着,就见俞子溪大步上前,横刀直接举过头顶,猛力向持枪叛军劈了下去。
叛军士卒见状,立刻将手中长枪架起来,想要格挡俞子溪的劈砍。
咔嚓!噗!
叛军手中的长枪,瞬间被俞子溪从中间断开,横刀更是直接将叛军士卒,同样斩成两段。
俞子溪的凶猛,也激起了叛军的戾气,五六个叛军,同时向俞子溪围攻了上去。
刘行举见状,立刻上前援手,却不想被其他叛军给拦截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不过十数息很短的时间,也就在这个时间内,徒步奔袭而来的守军,也终于赶到了战场之上。
谢四郎将手中横刀,向城门叛军奋力一指,大吼道:“杀!将他们赶出去!”
随着谢四郎一声吼,徒步而来的守军士卒,来不及喘息一下,就怒吼着冲了上去。
在守军主力赶到之后,城门下的形势,瞬间就发生了转变。两百左右的叛军,即便是战力再强,也不可能抵挡的了,数倍于他们的守军。
眼见城门的形势,基本上已经没有问题。刘行举命令,刘行实和谢四郎留下,收拾最后的残敌。他则率领俞子溪,以及大部兵力,开始向城头攻杀过去。
城头之上的马行徼他们,还在奋力的抵抗。不过,身边还有战力的守军,已经不过二十人左右。其他两个方向,被挤压着挨揍的守军,此时的抵抗也非常的微弱,看情况应该也没剩几个人了。
刘行举他们从城下杀上来,并不是那么容易得事情。叛军此时,已经在城头之上占据了优势,阻挡在他们面前的叛军,源源不断的有所增加。
刘行举心急如焚,如果马行徼战死的话,他们在盱眙城的存在,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城上攻杀马行徼等人的叛军,发现了刘行举他们,便开始调集兵力,想要将他们阻拦,甚至是赶下城去。
登城马道之上,顿时成为了双方,激烈争夺的地方。惨烈的厮杀,在登城马道之上展开。
刘行举他们不要命的,想要冲上城头。叛军也清楚,一旦这部守军登上城头,他们的优势就不存在了。
所以,在后续兵力没有登城之前,他们必须将刘行举他们,压在登城马道之下才行。
数丈宽的登城马道,很快就被鲜血染红,尸首几乎已经将登城马道,全部堵塞住。可是,就是这种情况,双方的士卒,还是踩着尸首继续不停地厮杀。
刘行举他们,毕竟是从下往上攻,相对来说,比叛军更加的吃力。
叛军虽然死伤的人数,也很大。可是,身后的墙头之上,却不断地有叛军,源源不断攀登上来,随即加入到战斗之中。
逐渐的刘行举他们,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已经被推到了登城马道的最下边。
“刘大虎莫慌,我们来助你!”
身后突然传来一人的喊叫声,刘行举回头看到,黑压压一片老弱妇孺,手中拿着木棒、镐头、菜刀等物,蜂拥向他们奔跑过来。
刘行举见到这种情形,顿时心头一震。
这些人,平日之中,可是都对他恨之入骨的。毕竟,他可是盱眙城的流氓头子,很多人都是被欺负过的。
这一刻,刘行举突然心中愧疚之意,同时更多的是感动,眼眶不觉有些发涩。
“弟兄们,怎么能让老弱妇孺前来送死?不过一死而已,拼啦!”
刘行举大叫一声,握着手中横刀,就大步的冲了上去。守军同样大吼的冲了上去,他们这些人,很多都是临时征召来的。此时,冲过来的这些老弱妇孺,很多有可能都是自己的家人。
守军真的拼命了,即便是身中数刀,却依然不退。口中冒着血泡,还在大吼的举着长刀,向身边的叛军扑过去。
叛军被这种景象,早就给吓到了。他们这些人,真的没有想到,盱眙城的百姓,居然如此不要命的抵抗他们的攻城。
这一刻,有叛军士卒的心动摇了。他们可是打着匡复的义旗,才跟着英国公造反的。可是,盱眙城的百姓,为何要如此抵抗他们的勤王之师。
哐哐哐……
就在叛军不知所措,刘行举他们拼命的时候,突然,城外传来了急促的鸣金声。
叛军鸣金收兵了?
城头上下,双方的士卒,都有些不太敢相信。不过,入城的叛军,在听到了鸣金后,迅速开始撤退。
刘行举和马行徼他们,也快速的向前推进。很快,整个南城门再次被他们收回。
“延贞成功了!”
身中两刀的刘行举,和马行徼相互搀扶着,站在城头上,看到城外敌军大营火光冲天,刘行举兴奋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