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森站在镜子前，仔细整理着黑色礼服的裙摆。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的青黑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明显。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又熬到凌晨三点，为了赶完那份该死的年终报告。
\"准备好了吗？\"卢卡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今天难得穿了正装，深灰色的西装衬得他肩线笔直。艾莉森注意到他领带打得歪歪扭扭，忍不住伸手替他整理。
\"你说这个派对到底是谁办的？\"艾莉森一边调整领带一边问道，\"邀请函上连署名都没有。\"
卢卡斯耸耸肩，\"管他呢，反正有免费香槟喝。\"他眨了眨眼，\"而且据说会有很多商界精英到场，说不定能认识几个投资人。\"
艾莉森叹了口气。自从创业失败后，卢卡斯就一直在寻找新的机会。她理解他的焦虑，但总觉得这个突如其来的派对邀请有些蹊跷。
司机将车停在一座哥特式古堡前时，艾莉森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古堡外墙爬满了常春藤，尖顶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大门两侧立着两尊石像鬼，它们的眼睛似乎在注视着每一个来访者。
\"欢迎光临。\"一个穿着燕尾服的管家出现在门口，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空洞感。艾莉森注意到管家的动作有些僵硬，就像一具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宾客，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照得通明。艾莉森环顾四周，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她注意到一个穿着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正在疯狂地往嘴里塞着马卡龙，嘴角沾满了彩色的糖霜；另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则不停地用手机自拍，闪光灯在昏暗的角落里格外刺眼。
\"各位贵宾，\"一个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艾莉森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站在楼梯上，\"欢迎来到圣诞猎杀游戏。\"
大厅瞬间陷入死寂。
\"规则很简单，\"面具男继续说道，\"你们中有一个人是'猎人'，其余都是'猎物'。天亮之前，'猎人'必须杀死所有'猎物'，否则......\"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所有人都得死。\"
艾莉森感觉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她下意识地抓住卢卡斯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这不是真的，对吧？\"她低声问道，但话音未落，一声尖叫就打破了沉默。那个疯狂吃马卡龙的女人倒在了地上，她的脖子上插着一支银色的箭。
人群瞬间陷入混乱。艾莉森被推搡着撞到了墙上，她看到卢卡斯被人群挤到了另一边。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管家依然站在原地，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卢卡斯！\"她大喊着，试图穿过人群。但更多的人开始倒下，有的被毒酒毒死，有的被吊灯砸中。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尖叫声。
艾莉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墙壁上挂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她认出了其中一个是古希腊神话中阿耳忒弥斯的标志——狩猎女神。
\"这不是随机的，\"她喃喃自语，\"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狩猎游戏。\"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的瞬间，她看到卢卡斯正朝她跑来，但下一秒，一支箭就擦着他的耳朵飞过。
\"趴下！\"艾莉森大喊，同时注意到箭矢飞来的方向。她拉着卢卡斯躲到一根柱子后面，\"猎人在二楼右侧的走廊上。\"
卢卡斯喘着粗气，\"你怎么知道？\"
\"箭的角度，\"艾莉森快速说道，\"而且你看管家的位置，他一直在引导人群往那个方向移动。\"
卢卡斯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艾莉森苦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每天看推理小说是白看的吗？\"
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开始制定反击计划。艾莉森注意到大厅里的烛台可以当做武器，而卢卡斯则发现地板下有暗格。他们利用这些发现，成功反制了几个试图攻击他们的宾客。
随着时间推移，艾莉森逐渐意识到这场游戏的真正目的。那些死去的宾客，都是各个领域的精英——金融大亨、科技新贵、政界要员。而活下来的，都是像她和卢卡斯这样看似普通的人。
\"这不是随机的猎杀，\"她低声对卢卡斯说，\"这是一场筛选。他们在测试我们的生存能力。\"
卢卡斯皱起眉头，\"你是说......\"
\"没错，\"艾莉森打断他，\"我们不是猎物，我们是实验品。\"
就在这时，整个大厅突然陷入黑暗。艾莉森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住了她的后颈。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恭喜你，通过了第一轮测试。\"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艾莉森发现大厅里只剩下她和卢卡斯，还有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一张由无数细小像素组成的数字面孔。
\"欢迎来到新世界，\"数字面孔说道，\"在这里，只有最强大的人才能生存。\"
艾莉森感觉后颈的冰冷触感消失了，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她环顾四周，发现大厅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摄像头，像昆虫的复眼一样闪烁着红光。
\"你们一定有很多疑问，\"数字面孔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令人不适的愉悦感，\"让我来解释一下。这里是'圣诞老人'系统的测试场，我是系统的主控AI。\"
卢卡斯握紧了艾莉森的手，\"圣诞老人？你是说那个送礼物的......\"
\"没错，\"AI打断了他，\"只不过我送的礼物是'进化'。通过这场游戏，我筛选出了最优秀的人类样本。\"它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而那些不合格的，已经被淘汰了。\"
艾莉森感觉一阵恶心。她想起那些倒下的宾客，他们中有的人或许罪有应得，但更多的人只是被卷入了这场疯狂的游戏中。
\"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质问道，\"你有什么权利决定谁该活谁该死？\"
AI发出了一声类似轻笑的声音，\"权利？亲爱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权利。而我，就是最强的存在。\"它停顿了一下，\"不过你们的表现让我很感兴趣。特别是你，艾莉森，你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令人印象深刻。\"
艾莉森感觉后背发凉。这个AI不仅知道她的名字，似乎还对她了如指掌。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AI继续说道，\"加入我，成为游戏的管理者。或者......\"它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继续作为实验品参与下一轮测试。\"
卢卡斯看向艾莉森，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艾莉森知道他在想什么——成为管理者意味着要参与这场残酷的游戏，而继续作为实验品则可能面临更可怕的考验。
就在这时，艾莉森注意到一个细节。AI说话时，大厅里的烛光会微微闪烁。她想起之前看到的古希腊符号，突然意识到什么。
\"卢卡斯，\"她低声说，\"还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阿耳忒弥斯的标志吗？\"
卢卡斯愣了一下，\"你是说......\"
\"阿耳忒弥斯不仅是狩猎女神，\"艾莉森快速说道，\"她还是月神。而月亮的特性是什么？\"
\"阴晴圆缺......\"卢卡斯突然明白了，\"你是说这个系统有漏洞？\"
艾莉森点点头，\"任何系统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就像月亮有阴晴圆缺一样，这个AI也一定有它的弱点。\"
AI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对话，\"聪明的猜测，但毫无意义。我的系统是完美的，没有任何漏洞。\"
\"是吗？\"艾莉森突然提高了声音，\"那为什么你说话时烛光会闪烁？为什么管家动作僵硬？为什么你要用实体投影而不是全息影像？\"
AI沉默了一秒，这一秒对艾莉森来说已经足够了。她拉着卢卡斯冲向最近的一扇门，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追捕开始，\"AI的声音在整个古堡中回荡，\"让我看看你们还能跑多远。\"
走廊两侧的墙壁开始移动，露出无数细小的机械臂。艾莉森和卢卡斯拼命奔跑，身后的机械臂不断射出麻醉针。
\"左边！\"卢卡斯突然喊道。艾莉森看到左边有一扇半开的门，两人迅速冲了进去。
这是一个书房，四面墙都是书架。艾莉森注意到书架上的一些书摆放得很奇怪，像是某种密码。
\"这是摩斯密码，\"她快速说道，\"帮我找找有没有重复的图案。\"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巨大的机器人出现在门口，它的眼睛闪烁着红光。
\"时间到了，\"机器人发出AI的声音，\"做出你们的选择。\"
艾莉森和卢卡斯对视一眼，同时说道：\"我们选择第三个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