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堂兄即将大祸临头却浑然不知,杜荷感到头痛不已。
“只是个七岁的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杜新连连摆手,看着杜荷满脸恐惧的样子,实在觉得奇怪,“杜荷,你怎么回事啊!你一向胆子很大的,今天看见这个孩子,居然吓成这样!”
“你虽然对政治没兴趣,但经常在长安城的娱乐场所消遣!看见穿青衫道袍、七岁孩童、骑青牛的人,难道一点联想都没有吗?”
杜荷焦急万分,仿佛恨铁不成钢,他现在的眼神恨不得把杜新吞下去!
“道童李沧浪!这七岁的孩子,就是卧龙观的沧浪真人!”
杜新立刻醒悟过来!
当他反应过来时,原本满心欢喜的脸庞已经变得惨白!
杜新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道童李沧浪,可是被长安百姓称为沧浪真人的小神仙啊!在大唐朝廷里,也有无数大臣对他恭敬有加。
听说现在这条路就是李沧浪修筑的,这次打败突厥六万大军,也是由李沧浪指挥的!
杜新咽了口唾沫,双眼充满了恐惧。
而杜荷更加害怕,如果只是小小的杜新,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他现在最怕的是杜新会牵连到他们杜家。
到时候,整个杜家都因为杜新而倒台,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就是你了!”
李沧浪的目光在直道上的豪门子弟身上扫视,看向杜新时,杜新猛然往后一退,随即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少帅!杜新不是故意的,请看在我父亲杜如晦的面上,饶过他吧!”
杜新瘫坐在地上,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杜荷上前作揖求情。
“杜如晦?现在的大唐右宰相?”
李沧浪冷笑。
华夏以左为尊!
大唐设有尚书左仆射和尚书右仆射,这两个职位实际上就是宰相,当时被称为左宰相和右宰相。
又因为以左为尊,所以左宰相比右宰相更有权势。
房玄龄是左宰相,杜如晦则是右宰相。
能在贞观年间担任右宰相的职位,足以看出杜如晦的手段!上能骑马征战,下能提笔安邦,这就是对杜如晦最准确的描述!
“正是!当今的右宰相正是家父!”
杜荷心中一喜,他现在只能指望利用父亲的名声让李沧浪手下留情。
可惜,李沧浪似乎并不买账,
“可惜杜如晦生了个不懂事的畜生!我怕杜如晦也保不住他了!”
“少帅!他只是我堂兄,并不是家父的儿子!”
杜荷明白李沧浪误会了杜新的身份,连忙解释。
“杜如晦的侄子?那也是他杜如晦家的不幸!我劝你快滚开,否则我怪罪下来,到时候迁怒于你们杜家,就不好了!”
李沧浪低声说道。
这话落在周围的豪门子弟耳中,他们都颤抖了一下。
“这小孩口气好大啊!居然把杜家都不放在眼里!”
“莱国公现在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陛下还亲自提到房谋杜断,陛下也要给莱国公几分面子啊!”
“哼!你知道眼前这小孩是谁吗?他就是卧龙观的沧浪真人!”
“沧浪真人?真的吗?听说沧浪真人虽然是个孩子,却连陛下的命令也不听!而且陛下也不敢怪罪他!”
“前几天,我有幸和父亲一起去卧龙观上香,见过沧浪真人一面,所以我不会认错的!”
“请问你父亲是谁?”
“牟洋县公!”
“原来是牟洋县公,我父亲是户部侍郎,幸会幸会!”
……
杜荷听着周围豪门子弟的议论,觉得刺耳,皱紧了眉头。
“少帅!如果您上朝,还要和家父同朝为官,今天的事就算家父欠你一个人情!”
杜荷俯首帖耳地说!他知道父亲欠杜新父亲一个人情,所以如果杜新受到惩罚,杜如晦一定会万分自责的!
杜荷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
“杜如晦只是个右宰相而已!他的面子还没那么值钱!”
李沧浪一跃,从青牛上跳了下来!
薛仁贵手持长枪,身披白袍,紧紧跟在后面!
二虎虽然脚踝受伤,一瘸一拐,但仍快步跟上!
杜荷见李沧浪这样说,哪里还敢阻拦,他真怕李沧浪一怒之下,会把他们杜家,甚至他们莱国公府也牵扯进来!
见杜荷要退到一边,瘫坐在地上的杜新连忙抓住杜荷的衣襟。
“堂弟,救我啊!别走!”
杜荷用力挣脱衣襟,低头走远。
原本和杜新玩得很开心的伙伴们,此时也连忙驾着马车快速离开,好像生怕和杜新扯上关系似的。
“你刚才不是说不管我的主家是谁,你都敢呵斥吗?你现在再呵斥一遍啊!”
二虎很高兴地挑衅起来!
二虎原本只是认为李沧浪地位较高,可以把他叫过来,和杜新交流一番,最好能和解。
但当李沧浪出现后,二虎惊讶地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对李沧浪卑躬屈膝了!
他这时才明白,原来李沧浪的名声竟然这么响亮!响亮得让这些豪门子弟也接连害怕!
二虎便自信起来,兴奋地开始狐假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