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4§ 能装逼蒙混过关

《北汉书·诸私属传》：……太史慈字子义，东莱黄人。少好学，仕郡奏曹史。会郡与州有隙，曲直未分，以先闻者为善。时州章已去，郡守恐后之，求可使者。慈年二十一，以选行，晨夜取道，到洛阳，诣公车门，见州吏始欲求通。慈诈取州章，截败之，复还通郡章。州家闻之，更遣吏通章，有司以格章之故不复见理，州受其短。由是知名，而为州家所疾，恐受其祸，乃避之辽东。辽东多虎，慈闻青州名士邴原至辽东。慈为其驱杀，原之邑落独无虎患。原与同郡刘政俱有勇略雄气。中平六年，冬，辽东太守公孙度畏恶欲杀政，尽收捕其家，政得脱窘急，往投原，原匿之数日，时原弟子右北平田畴返乡赴约，原以政付之，以慈为卫。至灵丘，与先主见于招贤石台。慈得知先主遣人守护其母，睹数载邮书，感激涕零，遂大礼认主。……

众人听着田畴的调侃，于是随着田畴所指的方向望去。

一个巨大的三层石台出现在他们眼前。

尽管灵丘已经下过两场雪。

但仍有人在看守招贤石台。

所有积雪都得到及时清扫。

看守石台的人见有人前来参观。

于是上前询问是应招还是游览。

田畴以董先故友的身份给予回复。

这让看守石台的人赶紧向上报告。

田畴带着众人拾阶而上。

查看刻在石头上的铭文。

邢颙轻轻地读出声：

“黄帝明台，尧有衢室，舜有告旌，禹立建鼓，汤有街廷，武王灵台。”

“凡举助成，圣帝明王，有而勿失，得而勿忘。”

“吾虽小子，亦慕圣贤，筑台招才，庄邑聚贤。”

“率陈军法，职尽规谏，申明制度，技医百工，吾将兼览，广开言论。”

前六句，就有六个典故。

刘政、邢颙边看边点头。

光这六个典故就能让他体会到石台主人的求贤若渴。

太史慈则对旁边的侠论感兴趣。

“鲜卑南击，已历数年，残暴虐杀，妇孺老弱；”

“我辈习武，所为何事？行侠仗义，济人困厄，此乃小道，只属本份；”

“侠之大者，为国护边，守土安民，更上一层。”

“护我华夏，侠者需先，相信为任，是非为侠，权行州域，力折公侯；”

“灵丘董先，共赴大义，振臂求援，今年入冬，相聚雁代，抗击鲜卑，守境救民。”

太史慈对侠论铭文也感同身受。

这段时间在辽东。

也见证许多残暴虐杀的事情。

比如公孙度鞭杀公孙昭。

而太史慈杀虎迎大儒，邴原义藏刘政，太史慈义护刘政返乡，无一不是行侠仗义之举。

甚至田畴资助三人赴中原，同样也是在济人困厄。

但这些在董先眼里只是小道。

此时才体会到董先是胸怀天下。

招贤石台周长数十丈。

一行人在石台上参观。

一边参观，一边交谈。

这些字上面都还以金漆涂描，极尽奢华。

尤其是当有阳光落在描金石字上，反射金光，耀眼夺目，令人遐想。

若是遇上日落，余晖撒在石铭上，与金字相得益彰，更是宛如仙境。

更何况，五丈高的石台，可以眺同远望。

往北可见诏阁城，往南直望嵬白山。

因而这里也成为灵丘的一个景点。

名唤：灵丘金台。

董先得知田畴到来。

急忙赶到石台迎接。

还没走到田畴跟前，就急切大喊：

“田子泰，你来得太晚了！我都等你好几年了。”

“当初让你上桃山书院，可以随蔡议郎学习，如今只能随卢尚书学习了。”

“蔡议郎号十全，而卢尚书独精古文，你可吃亏啦！”

田畴听见董先的声音。

两人都过了变声期。

这声音并不好辨认。

但这高兴的神情却做不了假。

两人都快走数步，两手相交。

紧紧抓住对方小臂。

笑得别提有多开怀了。

这些年，两人虽然没在一起。

但两人一年都要通上好几封邮书。

告知对方，近来自己的一些情况。

就如同信友，书友，网友一样。

当年买卖马驴，右北平田氏家主前来答谢。

后因田畴携母到灵丘求医，那时两人初见。

病好些后，相送近十八里，到灵丘孤山东。

如今近十年了。

黄巾起义之后。

便是张纯、张举带着乌桓寇掠幽、冀、青三州。

田畴家人便率族人躲入无终山董氏土楼坞堡中。

再加上这时青、徐黄巾再起。

青州管宁、邴原、国渊避祸辽东。

田畴受邢颙影响。

便决定两人一起到辽东游学，跟随他们。

而比他们早到辽东的太史慈。

已为他们开辟了一片无虎之地。

同为青州人。

出门在外，互相照顾。

尤其是管宁、邴原这样的名士，大家更是趋之若鹜。

而刘政正是此时田畴在辽东结识的人，属师长朋友。

但近来刘政屡屡发表对新任郡守公孙度不利的言论。

所以让公孙度很不高兴。

公孙度为对付刘政。

还下发教令。

“敢收藏刘政者，与刘政同罪。”

这下把刘政搞得很无语。

他只好投奔老乡邴原。

为了安全。

邴原便让太史慈护送刘政回家。

刚好田畴学成，也要赴灵丘之约。

于是由田畴出钱，太史慈当保镖，刘政假扮随从，刑顒吃瓜的返乡小分队成立了。

田畴和董先重逢。

两人都十分高兴。

田畴先向董介绍身边的人。

“这是刘政刘叔父。”

“也是青州名士，畴师长邴原之友。”

“师长曾说，刘叔父身具勇略雄气，颇有计谋。”

“因厌恶辽东府君公孙度睚眦必报的恶行。”

“而被府君所逼迫。其家人尚在辽东，师长正在设法营救。”

听田畴的意思是要自己帮助解救刘政的家人。

董先自然答应下来。

梁辰这些年身在玄菟，按董先的吩咐，与公孙度的养父关系很好。

而且身在高显，北上便是扶余。

适合接送。

于是董先拱手作揖，向刘政行子侄之礼。

然后说道：

“子泰放心，这件事我会交待给幽州军管师负责。”

“并让高显农庄梁辰接应。”

“到时看刘叔父的家人，是要北上扶余或南下珠崖。”

“我都可以安排四海四营接送。”

“只是要麻烦刘叔父一纸手书。以取信其家人。”

刘政听了，心中稍定，也不知这山高路远，来不来得及。

但毕竟是董先的一片好心，所以他只能连连称是。

董先似乎感受到他的忧虑。

于是说：

“路程与往常不同。从灵丘出发，先到广昌，然后过五阮关，在巨马水乘船顺流往东出海。”

“巨马水源头混有温泉，所以冬不冻结。适合行船。”

“到泉州县，转渤海营二千料海船北上。”

“内水顺流日行百里。海船除了风帆摇橹，还有畜力螺旋桨及大舵控制速度与方向，日行远超百里。”

“这样一来，所需的时日要比陆路快了许多。”

“另外，海船上还有三弓床弩、回回炮、制胜将军炮，及各种弹丸，火矢。”

“船头有冲角，船身包铁皮。只要不是大风大浪，安全不成问题。”

刘政听了，心中大定，再次感谢。

这次是由心感谢。

田畴见刘政与董先二人认识完。

于是接下去介绍。

“这是邢颙，表字子昂，河间鄚人。”

“进贤，当初张纯之乱后，便是子昂来找我，说服我一起去辽东游学的。”

“子昂始终比我先一步觉悟到这世间的变化。”

“这些年下来，我觉得子昂有高尚节操，他性情淡泊，想法高远，喜欢虚静，言少理多，是一位雅士。”

董先听得出田畴在向自己举荐邢颙。

于是上前用双手握着邢颙的手，摇了几下。

然后放下手，说道：

“原来是德行堂堂邢子昂。”

“我曾在子泰的邮书中听说过你的事。”

“他说你重情轻利，严守礼仪，是北方少有的俊彦佳士。”

“今日能与你相见，这是上天在厚待我呀。”

“我麾下原先南方商团长，现在南部战区成员束显，也是河间人。”

“他是束州人，与鄚县只隔一条泒水。”

“还有有一名猛将，名叫张合，也是河间鄚人。”

“与子昂年纪相仿。到时可多多亲近。”

董先打了一张同乡牌。

他希望能用此留下邢颙。

地盘越大，需要的人越多。

尤其是田畴交的朋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能与田畴做朋友，一般不会有错。

但邢颙好像还有思考河间鄚县张氏，和束州束氏。

是否有张合和束显这两人。

一时有些失神，未能及时回应董先。

田畴在一旁有些着急。

人是自己带来的。

路上他已经向大家表露心意。

这趟来就是要投奔董先的。

你看连愿意到并州开辟右北平田氏新天地的族人也带来了。

这一行人出行，大家的目的虽不一样。

比如人家刘政受公孙度迫害要回家。

而太史慈是在给他当保镖送他回家。

可邢颙与田畴都是抱着一样的目的。

就是寻找明主，创建功业，找归宿。

可田畴认定的明主就在眼前，也示好了。

可这邢颙却无动于衷。

田畴不由用肘部碰了碰邢颙。

但很显然邢颙还想多看看。

在邢颙看来。

这个时候能装逼蒙混过关最好。

不然你让他怎么回应。

当场答应了，自己这关过不去。

对董先的了解仅限于田畴说的。

还有各地乐呵呵修音让人传的。

自己并未亲眼见过。

若是不答应，一来驳了田畴面子。

二来万一觉得董先不错。

那要如何挽回呢？

历史上邢颙是观察了曹操和世间很久。

这才投了曹操的。

历史上他跟田畴说的那句话：

“黄巾起来二十馀年，海内鼎沸，百姓流离。”

“今闻曹公法令严。民厌乱矣，乱极则平。请以身先。”

意思是：

黄巾起事二十几年了，百姓流离失所。

现在听闻曹公法令严明。

而且民众已经厌倦乱世。

这乱到极点，天下就将被平定。

所以我将先行一步去投曹公了。

从这里便可知他是一个能独立思考的人。

相反的，也正是因为观察了很多，并思考了很久。

所以当司徒崔烈征辟时，他不就。

甚至还改了名字出去游学以此来躲避。

但他观察到曹公法令严，民厌乱，极乱则平时。

他立即抛下田畴，请以身先了。

从这里可见邢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但一旦决定下手，那便是势在必得。

董先见状，急忙用眼神阻止田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