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二十多年前,某个艳阳高照的上午,这位老者与十多位兄弟伺机埋伏在山路旁,随时准备抢劫过路的行人。
在他们百般无赖的等待了一个上午后,终于等来了几辆马车,这些马车前几辆都拉着沉重的货物,最后一辆则是拉着车厢。
看着马车上满满当当的货物,这些盗匪哪里还坐得住,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他们嗜血如命,将车队围住后,提刀便砍,见人就杀,仅是几个来回,就将驾车的人全都砍死了。
而在混乱的时候,最后一辆马车的车厢中跑出一对年轻的夫妻,这对夫妻手中牵着的正是五六岁的罗秀秀。
这对夫妻正是罗秀秀的父母,他们神情惊慌的带着罗秀秀跑出了十多米远,可最后还是被五六个匪人追了上来。
见匪人来势汹汹,罗秀秀的父亲手无寸铁的冲了上去,拼死拦住了几人,为罗秀秀和她的娘亲争取了几息逃跑的时间。
罗秀秀的娘亲自知逃跑无望,于是心一横,抱着罗秀秀从山路上滚了下去,跌下了山。
见状,盗匪中连忙分出两人追了下去,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位老者便是其中的一人,他与另一位盗匪顺着血迹追了很远,最后在山脚发现罗秀秀娘亲的尸体。
罗秀秀的娘亲在滚落途中不幸撞到脑袋,当场死亡,随后两名盗匪开始搜刮尸体上的钱财。
在他们搜刮完钱财,将衣物都扒光,看着对方白皙的肌肤,姣好的容貌后,顿时懊悔不已。
他们这些山里的盗匪,哪里见过这样美丽,白嫩的女人,于是两人顿时起了邪心。
事情办完后,两名盗匪又在周围寻找了下罗秀秀的尸体,搜寻无果后,两人都以为她的尸体被狼给拖走了,于是匆匆回去交了差。
这件事也是老者上百次抢劫中记忆最深的一次,直到他后来退出盗匪,娶妻生子后也常常懊悔不该让那样美丽的女人白白摔死。
查看完这段记忆后,宁长歌有些纠结要不要告诉罗秀秀,毕竟此刻她的心中或许还以为家人都还活着。
罗秀秀像是察觉到什么,心跳开始状况起来,神情不安的看着宁长歌,问道:“宁儿,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宁长歌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告诉罗秀秀真相,缓缓道:“秀秀,你的父母在二十年前就遇害了,凶手找到了。”
罗秀秀的眼前涌出一片水雾,娇躯轻轻颤抖,唇瓣艰难的张开:“我能看看当时的场景吗?我想看看爹娘,我连他们的样子都已经记不清了……”
宁长歌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将那位盗匪的记忆展示在了罗秀秀眼前,截去了扒光衣物后的场景。
整个过程,罗秀秀都紧紧抓住宁长歌的手,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直至画面结束,她才趴在宁长歌身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二十多年来,罗秀秀没有一天不想自己的家人,不想自己的父母。
可她却始终不敢去找他们,连打探消息都不敢,因为她怕,她怕知道父母遇害的消息。
罗秀秀的心里在逃避着现实,只要她不去找,听不到任何的消息,那她的心里就永远可以抱着一丝父母还活着的侥幸。
可不论她逃避了多久,终究要有面对现实的这一天,可是这个现实太过残忍了。
罗秀秀哭得撕心裂肺,如同孩子般抱着宁长歌,不断滚落的泪珠浸湿了衣物。
宁长歌还是第二次见到罗秀秀哭得这般伤心,第一次是在构建梦境时,罗秀秀找不到宁长歌,误以为被抛弃的时候。
宁长歌将她拥在了怀里,安慰道:“想哭就哭吧,师父在这里,师父永远都会在这里。”
罗秀秀抽动着肩膀,埋头哭道:“宁儿,师父,我没有家人了,什么都没有了……”
宁长歌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轻柔道:“你还有我,还有师父,不是什么都没有。”
罗秀秀抱得更紧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师父,我只有你了,你…有了师娘以后,不要抛弃秀秀好不好?”
宁长歌忽然产生了几分错觉,觉得怀里的罗秀秀仿佛变回了个孩子,如同梦境中那般。
于是宁长歌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道:“傻瓜,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抛弃你了,无论以后你有多少个师娘,秀秀永远都是我的徒儿。”
情绪渐渐稳定后,罗秀秀仰起布满泪痕的脸,认真道:“那你发誓,发誓就算以后娶了别的女人,也不会抛弃我,更不会帮她们来欺负我。”
宁长歌点头举起右手,如哄孩子般照做,立下了誓言。
“吾宁长歌于此立下誓言,天道为证,日月为鉴,我永远不会抛弃罗秀秀,纵然有了道侣红颜,也不会抛弃她,更不会帮她们欺负她,若有违此誓,便……”
罗秀秀伸手堵住了宁长歌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摇头轻声道:“不用再说了,我只要到这里就够了。”
说完,罗秀秀收回手指,擦去眼角的泪水,目光冰冷的看向下方的村庄,恨意十足道:“师父,我想报仇。”
“好。”宁长歌点了点头,随后将当年那些盗匪的名字长相,以及现在的居住地都整理了出来,交给了罗秀秀。
常年的生死搏杀,让当年的十几头盗匪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还活在世上的已不足八人。
这八人现在都隐姓埋名的生活在不同的村镇中,靠着年轻时抢来的财富过上了衣食无忧,子孙成群的晚年生活。
下方的那位盗匪更是置办了个两进两出的大院子,拥有五六十亩田地,娶了八九个女人,生了十多个孩子,活脱脱的地主乡绅。
宁长歌与罗秀秀落在了主院之中,随后罗秀秀从宁长歌手中接过长剑,对着主厢房隔空斩去,一道凌厉的剑气顿时爆射而出。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