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雨疏风骤(1 / 2)

在沙漠尽头 一抹南风 2104 字 2个月前

老火被七八个后生死死地摁在桌上,脸都被积压的变了形。最右侧的一个厚生将老火的右手掰直,五根手指齐齐地压在桌面,老火哪里反抗得动,嘴里却骂个不休:“欺师灭祖的畜生,不通人性的白眼狼……”

中年男子不怒反笑,俯下身子,与老火几乎脸贴脸,道:“哼,欺师灭祖?我这个首席大弟子哪一点不如苟胜那个狗东西!这么多师兄弟,论入门,我最早,论资质,我最好,论头脑,没人比我强,尹世昭这个老糊涂,竟然赶我下山,我刻苦钻研小有所成,这掌门之位,竟然还是要传给苟胜。”

中年男子站起身,将腰板挺得直直的,双手合十,仰着头,对着穹顶道:“师父,徒儿不负您的厚望,墨家在徒儿的带领下,日渐壮大,哈哈哈……”

老火道:“张天阳,你住口!”

那掰手指的后生,一巴掌打在老火的嘴巴上。最左侧的厚生拿起矮几上的石盆,照着老火的手指就是一下。所谓十指连心,老火哪里支持的住,奈何被几人按住动弹不得,只闷哼了一声,咬着牙继续骂。

张天阳抬手道:“嘿?你们干嘛呢?这可是你们师叔,一个个没大没小,还不给我滚出去!”众厚生倒退着都离了大殿。张天阳又走到老火身边,笑道:“师弟,小辈们气性大,你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别往心里去。”说着就伸手去扶。

老火道:“你最好杀了我!”

张天阳道:“你可是我亲师弟,同门相残,我做不出的。这次就算是对于你擅自放走潜入者的小惩大诫吧。”说完,便拂袖而去。

一番折磨,让老火心力交瘁,如此屈辱了十几年,却仍习惯不了,因为他知道:人一旦跪下,想再站起来,比登天还难!遂将围巾扯下,将手包了,紧握住拐杖,缓缓的回草房去了。这许多年,老火一直在想同一个问题:张天阳被逐出师门,离开隆泉山一年多的时间内到底经历了什么,何以再次归来时如脱胎换骨一般。机关术、身手、谈吐、见识,都超脱现实。

思索间,早到草房之外,看着远处大路尽头(何军下山的位置),不由得触景生情,当初选择屈辱留下,是想伺机为父报仇,加上儿女被挟,是不得已的选择。如今复仇无望,儿女又不再隆泉山,何不一走了之,省得在此受气,如天幸之,与儿女相认,加上警方,或可报仇也未可知。

心下思索已定,兜着残手,进草房里,开了机器,设置了自动运作时间。换了身衣服,收拾了细软缠在腰间,趴在门缝看着,等那巡哨的弟子走远,蹿出门去,绕到屋后,在那林子里左冲右突,往山下去了不题。

却说南峰到隆泉山下滨海路海边渔船上,寻找小宝妈了解情况,小宝妈也不似上次见面时,虽说不上热情,却也随和了三分。南峰从兜儿里取出提前准备的棒棒糖,递给小宝,让他去里面的船舱里玩儿,见小宝走远,才开言道:“姐,我们是反恐警察,昨天您知道的啊,是这样,本来我们也是要上隆泉山去调查一个很多年前的案子,这又刚巧碰到你们,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过来跟您说下情况!您可能误会小宝的爸爸了!”

小宝妈冷笑道:“我误会?哼!我要是没误会,你让他回来见我啊!”

南峰道:“我们昨天从这里离开,就上了隆泉山,据山腰平台上饭店的老板说,三年前的某一天,墨家把上山的路给封了,经我们证实,的确没有任何可以上山的路,我和我领导,也就是昨天那个大哥,我们俩硬爬上去,山上的确很怪异。据我领导说,和十六年前的隆泉山有很大的区别。”遂将山上发生的事儿挑着关键的说了。

小宝妈道:“你说的这些,想表达什么意思?”

南峰道:“我本来没有在意,我领导最后那几句话使我非常震撼,他说‘还在失踪人口名单里列着呢’,当时我就想到,在几年前,山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变动,而小宝爸爸的失踪,很可能与那次事件有关,就算无关,至少也是被牵连其中的受害者!”

小宝妈听了,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被南峰察觉,问道:“那,我们现在试着回想下,小宝爸爸失踪前几天的状态,是怎么样的?”

小宝妈低了头,似乎在努力回忆,良久了道:“你走吧,就当他死了!”

南峰急道:“大姐,我的意思,您没听明白吗?小宝的爸爸可能是受害者,有可能六七年前就遇害了,有可能现在还活着,被囚禁或被折磨!”有些出于情急,南峰的音调有些高,小宝听到,以为是有人欺负妈妈,拿了一柄抄网跑了过来,将口中的棒棒糖取出丢在南峰身上,用抄网打他。

小宝妈忙抬臂挡住抄网攻势,拉住小宝,蹲下身,摸着小宝的脸,道:“哥哥没有吵妈妈,小宝儿乖,去玩儿吧!”小宝犟着鼻子,拿定了抄网立在一边守着。小宝妈摸摸他头,站起身对南峰道:“他最后一次回来,距离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日刚好差一个月,他走了第三天,生的小宝。”

南峰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巾递了过去,道:“他有没有什么异样?或者留下什么话没有?”

小宝妈道:“没什么异样,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临走前说过,要给小宝带回来一个智能摇篮,是用AI技术加上墨家机关术研发的,快成功了。他还给我看过摇篮的照片。”

南峰道:“照片还在吗?”

小宝妈道:“在他手机上给我看,我没有。”

南峰道:“那这个摇篮有没有送回来?”

小宝妈道:“他走了之后就再没回来过,人都没回来,摇篮怎么可能送回来?!”

南峰点头道:“是,是,这就说得通了,于情,有你和未出生的小宝牵绊,于理,他在失踪前还在赶制一件非常有意义的礼物,于情于理,这个失踪,都不是自愿的!”

小宝妈这才感觉到事件并不简单,本以为丈夫抛弃妻子,没成想丈夫可能是受害人,虽未证实,但南峰的分析句句在理,由不得她不信。本就靠着那口怨恨的气苦苦支撑,如今惊觉恨错了人,枉为人妻,突然之间不知该以何种情绪去面对丈夫的失踪,支撑坚强的唯一支点登时崩塌,瘫坐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宝从未见过妈妈哭,有些不知所措,看妈妈哭得伤心,不由得也跟着哭了起来。

南峰也不知怎么安慰,只是静静地守着,良久才止住,小宝妈又说了些丈夫失踪前的表现,和自己上隆泉山的经过,南峰都录了音,又去寻胖婆婆了解情况,胖婆婆知道的不是很多,说得与小宝妈基本无二。遂辞了小宝妈和胖婆婆,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