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岳元帅心中暗笑:送回一个老太太,加被榨过油的死尸,再额外加几个皇族宗室,就要让宋军退兵?
你们是来燕京府不是“讲和”,而是“许愿”的吧?
岳元帅双目紧闭沉思良久,突然睁开双眼。
“不瞒邢王,如此军国大事,还需上禀内阁府定夺。”
“这是自然,某愿多等几日。”
完颜宗敏一副“死等”的模样。
而岳家军诸将互相面面相觑,一脸难以置信。
牛皋递给徐庆几个眼神,牛眼都要瞪了出来,谁知那厮竟假装不见。
气的牛二爷,心中烦闷。
最后在双方回顾两国“一衣带水”和历史上的传统友谊后,送完颜宗敏回驿馆。
过了十几日,一幅加盖九哥玉玺的国书,被快马送来。
完颜宗敏千恩万谢,美滋滋的回辽东复命,请完颜亶用玺。
尽快用秦桧的方略,恢复金国实力。
忽一日,元帅府突然招众人议事。
众将还以为是商议裁军、回师之事,因此诸将皆穿布衣宽袍。
进得大堂,突然见岳元帅身穿锁子甲,头戴兜鍪,腰悬宝剑。
笑道:“金人想休养生息,我偏要他国破族灭!”
牛皋头有点晕,叫道:“大哥,打还是不打,给个痛快话。”
岳元帅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其他诸将皆是摩拳擦掌。
一时这幽云十六州之地,在两百余年的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不仅敕勒歌流传,汉人、契丹、奚、渤海、女真等族在此繁衍生息。
早已被佛、道、释三教深入人心,番汉早已融为一体,思想在潜移默化中渐渐合一。
宋军因京杭大运河尚未完全疏通,大批粮草、甲胄和辎重未运至燕京府。
以河道总督蔡松年揣测,运河北段刚刚冰雪消融、冻土松软,尚需数月才能通航。
河北一省之地,无法供应大军进发作战。宇文虚中和洪皓也只得收集长芦海盐、及附近州府的茶叶和铁器,与漠南诸部换牛羊,做成肉干充做干粮。
岳元帅和众人筹划多日,也只能供数万军马征战数月。
而金人士气大挫,再等数月这辽东更难攻伐。
因此宋军兵分两路,岳元帅领背嵬军、游奕军、踏白军、前军、左军和赵节的渤海骑兵,各军只取五千骑。
六军三万骑,与杨沂中部合兵,走辽东走廊。
王贵领中军、右军、无为军、匡复军和契丹人萧延寿的数千骑,为西路军。
合兵两万五千骑,出长城故地,深入大漠,直取大定府和临潢府,与东路军夹击会宁府。
又传檄大漠诸部发兵相助,待攻破城池,府库内所藏钱财与大宋平分。
一时杜甫作《兵车行》中场景,开始浮现。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夜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
道旁过者问行人,行人但云点行频。
或从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营田。
去时里正与裹头,归来头白还戍边。
边庭流血成海水,武皇开边意未已。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
纵有健妇把锄犁,禾生陇亩无东西。
况复秦兵耐苦战,被驱不异犬与鸡。
长者虽有问,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关西卒。
县官急索租,租税从何出?
信知生男恶,反知生女好。
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
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汉家幽云十六州之地,百姓知大军即将开拔,耄耋老父、蹒跚学步孩童、共枕妇孺皆送家中青壮投军。
岳相公传下军令,负伤及不愿从征的步卒,皆可解甲归田,领取钱贯,荣归故里。
有战功者,可凭宇文虚中所签发文书,回所在州县任县尉、都头。
打破封建千年所立“军籍”:一日从军,一世为兵的陋习。
今日岳元帅出城巡视,还未进府。
就见府外牛皋、徐庆、张伯彦、赵节、萧延寿等人正吵吵闹闹。
这些悍将,哪一个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