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怎么说,她都不在乎,她目光发定,呆怔的看了一会儿那婚书,便将婚书合上,递给月落,“明日,让阿兄替我去将和离的事儿办了。”
“对了,还有和离书。”
傅嘉鱼面色平静的起身,坐到桌旁,“月落姐姐,劳烦你去书房将笔墨拿过来。”
月落嘴唇轻颤,眼泪夺眶而出,“好。”
傅嘉鱼很快便写完了和离书,洋洋洒洒数十个字,尾页,她亲自落上了她的名字。
她并未觉得难过,心里也没什么太大的起伏,做这一切只是顺理成章的,只是想着他既心中有江氏,留着他的这些东西也不好,便从腰间将那刻着“珩”字的玉佩取下来,同那和离书放在一起。
“月落姐姐。”
“姑娘,你说。”
“把太子殿下留在这院儿里的东西收拾一下,与这和离书放在一起,再让吴伯伯拿着这玉佩,将东西都送到东宫。”
说完又觉得不对,叹息一声,无力道,“不必了,这原就是他的地方,将我们的东西收拾一下,过几日搬到溯洄园吧。”
月落担心的望着她病恹恹的眉眼。
傅嘉鱼平静的笑了笑,“月落姐姐看着我做什么?”
月落红着眼,摇头抽了抽鼻子,“没什么,奴婢这就去收拾。”
屋子里很快就只剩傅嘉鱼一个人了。
她唇边笑意逐渐消失,神情呆滞的看向窗外,细密的雨帘里,庭院中那颗桃花树被冷风吹得摇摇欲坠。
她伸出小手,颤抖着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满腹心事,却无处可说。
……
和离书在中秋节后的第二日傍晚便由谢家掌事吴青柏亲自送进了东宫。
燕珩白着俊脸,深深看着那张和离书,只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底狠狠剥离,那般痛苦,彻入心扉……
一个时辰后,他眼眶猩红,忍痛在傅嘉鱼的名字旁写下徐玄凌三个字。
然后,眼前一黑,呕出一口黑血,便晕了过去。
莫雨人都吓懵了,见莫风见怪不怪的将殿下扶到床上,气得火冒三丈,“莫风,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殿下——”
莫风咳了一声,白他一眼,“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莫雨怒不可遏,“我能看出来什么?我只知道殿下伤了少夫人的心!他辜负了少夫人!”
莫风叹口气,如今也不再瞒着莫雨,便道,“殿下时日不多了,还不知能不能撑到年下。”
莫雨满腔怒火登时被堵在喉咙口,脸色猛地变了变。
莫风默默看他一眼,那眼神令人头皮发麻。
莫雨意识到什么,惊得浑身发抖,“什么……你说……什么?”
莫风很清醒,乌黑的眸子盯着自家殿下那张惨白的俊脸,心底生出无限惋惜,“不然,你以为殿下为何要当众落了少夫人的脸面?他无非是想让少夫人恨他,再好好活下去罢了,不得不说这实在是个蠢办法,但也只有这样,才能打消少夫人的疑虑,让殿下自己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安心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