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最先反应过来,脸上笑容瞬间落了下去,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吓得浑身僵在原地。
老东西竟然要拿走她的掌家权?
她眼圈儿一红,慌乱之下直接在卢氏面前跪下,“母亲,儿媳没做错什么啊——”
“你最好给我闭嘴!”卢氏不耐烦听宋氏哭啼,“还有宁姐儿,品行不端,盗人钥匙,这些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教出来的!这些名声若是传出去了,你让宁姐儿日后在长信侯府怎么做当家主母?我就是为了李家,为了宁姐儿才给你几分薄面!你莫要不识好歹!”
李晚宁脸色苍白的站在宋氏身后,心脏直接的吊了起来。
宋氏眼眶红着,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可怜又委屈的拉着卢氏的衣摆,知道此时的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只能恳求公爷帮帮她,“公爷,你替我求求情啊……这么多年,我为国公府当牛做马,什么不是为了国公府操心着想?母亲不能这么对我!”
李立良薄唇微抿,刚站起的身子,又坐了回去,冷着脸道,“母亲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可王氏她算什么东西——”
她话说一半,病弱的王氏已经在秦嬷嬷大引领下走进了松鹤堂正厅。
她今日只穿了件单薄的素色对襟褙子,头上戴着抹额,都说病来如山倒,不过半个月光景,先前还有些肉的人,现下已瘦了大半。
她走到厅中,颤巍巍的向卢氏请了个安,随后不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氏,她好像哭过,眼睛还是红肿的,平日里总是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跟一条狗似的趴在地上。
王氏心里无悲无喜,平静的站在一旁,听坐在罗汉床上的老夫人吩咐。
卢氏将先前的话又说了一遍,王氏怔了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直到秦嬷嬷将管家钥匙放在她手心,她眼中才凝聚起一抹不解的亮光,僵硬又尴尬的站在厅中,心中情绪万千。
卢氏一路奔波回城,又为了傅嘉鱼的事儿操劳了几日,如今已是疲累不堪。
交待完王氏后,又命人将哭天抢地的宋氏带回惠和堂去禁足,免得看了心烦。
宋氏被带走后,她又对李晚宁道,“你是长信侯府的媳妇,日后没旁的事儿,莫要往你这母亲跟前凑,明日你就回侯府去吧,早日替小侯爷生个一儿半女才是正经。”
她这话原是为了敲打李晚宁,让她离这个嫡母远些,免得被牵累。
可李晚宁听了,心里却十分不悦。
打小,她这位祖母便偏疼傅嘉鱼,如今到了这样关头,她竟然还站在傅嘉鱼那边,不但要给傅嘉鱼国公府嫡女的荣耀,还要拿走母亲的掌家权,给一事无成懦弱无能的王氏?
王氏能做什么?她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
李晚宁失望又火大,眼里含着两片朦胧的水汽,不着痕迹的冷笑了一声,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跪在卢氏面前,说,“宁儿知道了,祖母。”
面上恭恭敬敬,心底,却将那偏心老东西骂了个狗血淋头。
卢氏心累至极,摆了摆手,让众人先下去。
李立良刚走到门口,便听屋中老妇人道,“良儿,你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