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皇虚影同样顺着谳刑者的方向望去。
炎辛,之前被皇道规则所困,难以动弹。
这些缠绕在他身上的皇道规则将他禁锢,亦是将其保护。这才让他能够在之前双皇的战斗余波中安然无恙。
但现在,围困炎辛的规则锁链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最终咔嚓一声,像碎裂的冰块一样散落一地。
炎辛挣脱了束缚,这一幕让两人眼中都闪过惊讶,内心都不平静。
炎辛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身躯,双眼望向远方两人。
一者浩瀚如深渊,一者炽热如骄阳。
两尊强大的存在,寻常人直面这气息后,定会颤颤巍巍不敢直视。
炎辛却是腰杆挺直,不为所动。
不是因为炎辛跟两者的关系,无视了两人的气息。
炎辛此时浑身咯吱作响,全身的骨头像是要被挤断一样。
谳刑者见状,微微收敛了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势。见魔皇虚影不为所动,刚想给他点警告。
炎辛开口了。
“一场无聊的游戏,你们尽兴吗?”炎辛道。原以为此次之行会十分有趣,却没想是一坨大便。
自己竟是一枚棋子。可笑至极。
谳刑者似是察觉到了炎辛的状态有些奇怪,开口道:“我是你外祖父,待我用手中长刀斩断你们的联系,我便带你回炎族。”
“是斩断黑暗释放光明,还是黑暗吞噬光明一切犹未可知。”
“魔族的皇子,你的选择是什么?”魔皇虚影目光望向炎辛。
炎辛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体内那独属于魔族至高的血脉几尽沸腾,压过一切,催动着炎辛的境界向着更高一层迈进,仿佛没有瓶颈一般,就要冲破那关卡。
炎辛的气质变得高深莫测,像是凌驾于众生之上,万道之巅。
谳刑者见状皱眉。
随即,炎辛热血沸腾,另一种强大的血脉之力苏醒,外界的火焰规则显化而出,变得十分活跃。
感受到体内两种不同的力量在膨胀,似乎每一种都能够迈到世界之巅。
只要炎辛愿意,只要炎辛伸出双手选择其中之一,就能轻而易举成为众生之上的存在。
炎辛伸出双手,抓住了祂们。
魔道,炎族血脉之力在体内流窜,水火不容。
一者无法无天,一者焚毁万物。
两者都是世间至极至强的存在,谁也不会向谁低头。
两种力量在炎辛体内冲锋,碰撞,冲突。
炎辛体内伤势严重无比,但炎辛不发一言,神色冷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却不是真的没有发生。
极致的,撕裂灵魂般的疼痛只是未能够让炎辛有一丝波澜而已。
谳刑者见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心痛。魔皇古井无波的眼眸似乎也微微有所波澜。
就在炎辛身体临近崩溃,神魂快要溃散之际,谳刑者想要出手却被魔皇阻止。
“变了。”魔皇打断了正欲开口的对方。
谳刑者闻言转头看向炎辛,只见炎辛身前浮现一黑一白两条小鱼。
小鱼游动,在炎辛身前画着圈。
一股奇怪的波动在白鱼黑鱼留下的轨迹中渐渐散发。
炎辛身上的气息也渐渐平息,两股狂暴的能量也渐渐安稳下来,像是要和平共处。
“道!”
魔皇和谳刑者异口同声道,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在谳刑者审视的目光中,魔皇摇了摇头,像是无奈。
“罢了。一世之中只有一位魔皇。既然新皇已现,吾也无所谓了。”
话音落下,魔皇整个人像是放下了什么,变得轻松了。
魔皇随即指出一指,浩瀚庞大的魔道规则好似源源不绝的长河没入了双鱼所划的圆圈之中,定在了阳鱼所处之位。
谳刑者同样出手,点在了阴鱼所处方位。
两人的力量犹如画龙点睛,双鱼瞬间散发出了一股莫名的波动,衍化万物,犹如世界之初,却又携带能够破灭一切的力量。
阳中有阴,阴中存阳。
见到这一幕,魔皇和谳刑者皆赞叹不已。
对于炎辛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两人自然是看出了这是道院的传承。
道院的传承,不同凡响。
“道院不愧为传承最为悠久的传承,饶是至今日,未断绝,亦足堪至道。”谳刑者道。
魔皇虚影此时也是微微颔首,
他想到了曾经在魔族古籍中了解到的,道院的传承可能比现世所传得更加久远。
道院,武院再到现在的仙院。
阳鱼,阴鱼速度来到一种极其恐怖的程度,快到之际,渐渐纠缠在一起,化为了一座黑白相间的圆盘,黑中有白,白中有黑。
炎辛的气息渐渐趋于平稳。
随即,谳刑者看向了魔皇,态度不再似之前。
“你会如此安心放手吗?”谳刑者望向魔皇。
魔皇撇撇嘴,“我们两个继续打下去也只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之势。”
“若非我现在实力十不存一,我也不会如此选择。”魔皇顿了顿,皱眉道:
“时间比我预算的要快了不少,有些来不及了。”
谳刑者闻言也是微微皱眉,在他的推算中,时间也确实有些不对劲。
但望着气势不断攀升,朝破境而去的炎辛,这才是首要之事。
轰!
炎辛睁开双眼,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力量,到现在都以一种玄妙的存在在不断攀升,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不断提升。
炎辛抬头看向对面两人,目光格外的平静,不泛起一丝涟漪。
噗嗤!
谳刑者震惊地看着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
魔皇眼中也尽是意外之色。
只见炎辛将双手穿透身体,抓住了什么,用力往外拉扯。
炎辛浑身青筋暴起,气息也逐渐变得狂暴,气息开始跌落。
咔嚓咔嚓声响起,炎辛身体像瓷器一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鲜血顺着双臂流淌而出,两团形态各异,气息决然的光球被炎辛牵扯离体。
“你这是做什么!”谳刑者愤怒呵斥。
炎辛微笑,鲜血自嘴角流出。
“吾要走的,是自己的路。吾想游戏便游戏,不是按照你们的规则来。辛的游戏,只能辛来制定。”
炎辛此刻冷静的可怕,冷静地好像自地狱走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