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他们都是那位周先生的人呢?”许可幽幽道,“这事,元老院不查问个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接下来只怕还会牵扯到更多的人。”
“那兵部尚书王老爷……”
“暂时我们还动不了他,”许可说,“要不然他也跑不掉。不过我们这回算是卸掉了他的左膀右臂,接下来他想兴风作浪也没那么容易了。”他看着闵展炼,忽然笑道,“你不是江湖中人么?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属下明白了!这是元老院的钦犯。”
“对喽。”许可点头,“你只管抓人杀人,多余的事情一概不知便是了。”
“是!”闵展炼的额头已经有了微汗。他知道许元老素来爽气,并不是一个喜欢故作高深之人,他说到这些话绝非危言耸听。
“你的动作要快,这个乐先生一失踪,王老爷大概就会意识到出问题了。周宅可能会被严密保护起来,你去迟了动静怕是会很大……”
闵展炼走了之后,许可在屋子里兜着圈子,抑制不住兴奋之情。这个神秘的乐先生如今终于落入了他们的手中!看起来他对被捕有着充分的思想准备,身上备有多种不知名的药物,其中可能就有毒药。
一个人时刻准备着自尽,其中必然有大量的秘密。
如何让他开口,说出这些秘密,不是许可的事情。那是政治保卫局甚至更高层面要考虑的问题。他唯一知道的是,元老院里大概会有不少人弹冠相庆,当然,更多的是和他一样,对石翁集团和乐先生充满了好奇心。
他如果也是穿越者,元老院会怎么对待他?许可觉得很有意思。虽然在全体纲领上已经达成了共识,任何与元老院有过敌对行为的穿越者都属于“敌人”,原则是要消灭的。
但是原则是原则,具体如何处置自然还得看元老院的舆论。毕竟任何一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
无论是“消灭”还是“戴罪立功”,许可都是无可不无不可。他对这位神秘人物并无特别的情绪。
不管他是不是穿越者,眼下等于摧毁了石翁集团的一多半的实力,石翁集团对未来的影响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了。他来京师最初不过是为了营救冷凝云,没想到还收获到这么大成果。自己在情报战线上的地位和声誉必然是与日俱增,军事情报局这个空架子做实也就指日可待了。
他愈想愈兴奋,大有想痛饮一场的冲动。这时候,有人来报:廖三娘和李儒风来了。
“请他们进来。”
原本他无需见他们,但是绑票事件发生之后,原本已进开始进行的情报工作调整陡然加速了,未来京师的组织架构会有大幅度调整。和连盛作为元老院在京师的重要力量,自然要做重新安排。
二人虽然在临高培训过,但是多年在外工作,旧习未改,依旧男的作揖,女的道万福。许可也不以为意,笑道:“难得能见到你们,坐,坐。”
“尊长在,不敢坐。”李儒风恭恭敬敬道。
“屁!我算哪门子尊长,”许可笑道,“不必客套,坐下来聊事!”
二人这才落座。一坐下,廖三娘便将她派人去拦截潘成安的事情详细禀告了一番。
“……此事多少是我自作主张了,扪心自问,其实也有不忍姐妹落入苦海的私意。”
许可点头,这事其实并没有隐瞒他,他也默许了。廖三娘若是要为自己的动机辩护,有得是合适的理由,她能如实说出来也说明其心胸坦荡。
“……这不是什么大事,也无干我们眼下办得专案。”许可说,“人找回了没有?”
“昨日赵良简已传来消息,他们在通州盯住了潘成安,也查获了有容的下落。这几日就会把人都带回来了。原本我还想请首长的示下,这两人怎么处理?”
“有容是专案名单里的人,找到她之后即刻送到这里来。至于潘成安或者还牵扯什么人就随你们处置――要处置的干净。”
要怎么样才算干净,二人心知肚明。
“这次冷元老获救,和连盛出了大力,立了大功。”许可称赞道,“我已经向广州致电,为你们请功……”说着他摆了摆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二人,“都是应该的,不必客气了。下面讲得才是要紧的事情――事关和连盛。”
廖、李二人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了。这几年镖局的日子十分的不好过,京师通往外地的镖路大多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下。传统的镖局路线里,西面的镖路只能到山西,再往西便已完全没有把握了。反倒是往北去边镇的镖路因为沿路驻军极多,加上“老西儿”的蒙古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还能维持。
至于南下的镖路,只有沿着运河的“河镖”还能苟延残喘。
所以各家镖局的生意已是一落千丈,倒闭关张的不在少数。和连盛严格说来也没有很多生意可做,但是他们毕竟有元老院暗中支持,出于同业的情谊,还吸纳安置了不少其他镖局的人员。
“和连盛的规模,要适当的缩小。”许可一上来就说了结论,“特别是这次,和连盛出力最大,但是也多少露白了。日后只怕会成为各方瞩目的对象。你们要尽可能的缩小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