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事恍然大悟:“小的明白了!”
“改完包装之后你就通知那些交了货款的药贩药商们来提货。让他们放心。告诉他们:如果他们还打算继续卖神药的,就预付货款六个月的货款,我们这里可以按照八折供货。只是要缓三个月交货。明白了吗?”
“这个……”高管事心想这和全老爷说得有点不一样啊。但是他马上明白了道士的意思,立刻点头道:“小的明白了!”
“你是个聪明人,”木石道人颔首道,“好好干,我日后定当提拔你!”
“是,多谢道长!”高管事大喜,告退而去。
“乔岩!”他朝着黑暗中喊了一声,黑影中立刻闪出一个大汉。
“你带着兄弟们好生护持这里,防着有人擅自外出。特别是聚宝堂的人,明白了么?一个也不要让他们走脱了。”
“澳洲笔?”郑逍余明白了,这必然卫生口有人和全有德内外勾结,套取公费药品。纸条必然是他们之间联络的消息。
“纸条上写得什么内容呢?”
“这个我没看到,仆役马上就收走了。”何俊摇着头道,“但是这万有德肯定是和澳洲干部有勾连!要不然,他能弄到这么多的澳洲药?”
“自然,自然。”郑逍余连连点头,“他能和什么人勾连呢?”
“还能有谁,”何俊喝了几杯,早就有些酒意,说话再也没了分寸,“左不过是广州澳洲人医馆里的人!”
郑逍余想这不是废话么!但是何俊这样的分销商所知十分有限,万有德不可能把供货源头这样重要的事情和他说。他又耐心问道:
“除了这澳洲干部之外呢?总有些什么破绽吧?”
“倒还有一桩怪事,说不上是破绽,只是有些奇怪。”
何俊说,他曾经在药市上看到一个昆仑奴卖药,这原没什么奇怪的,本地常有来自东南亚地区的药贩来贩卖药材,但是此人却走进了聚宝堂。
“聚宝堂自己并不合药,他要南洋的药材做什么?”何俊道,“很是可疑。”
“土人是一个人?”
“对,就一个人。我看他熟门熟路,完全不像是初来乍到……”
郑逍余对罗浮山药市了解颇多,知道这里有东南亚的商人活动――其实来得多是华人,但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异国色彩”,都会带几个有明显特征的东南亚土着来,作为“活招牌”,售卖他们真假难辨的所谓“药材”。这在药市的“鬼市”上尤其多见。
这些土着因为不通汉语,很少会单独行动,大多是随同主人居住在客栈等处。
这样一个东南亚土人,为什么要去聚宝堂呢?
郑逍余想不明白。但是现在有句话还是可以劝他一劝。即是出于公心,也是为了私谊。
“兄长,我看这神药的生意再也做不得了。”郑逍余道,“继续做下去,不但银子不保,怕是连身家性命也要牵连进去!干脆和他们一刀两断,预付的货款你就算丢水里了,不要也罢。”
“我的确是不想做了,只是自古上贼船易,下贼船难。”何俊道,“这班人都是悍匪,黑夜里来去无踪,前些日子药贩们因为拿不到药,聚众和他们闹,结果两个起头的都死得不明不白。我和他们交买卖时间最长, 零零星星知道他们的事情不少。大约早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何俊双眼泛红,“前些日子,那万有德还威胁愚兄,要愚兄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莫要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不然就小心我的全家老小,唉!”
他叹了口气:“愚兄是有家有口的人,哪里敢和他们硬来。再说了,这事还是牵连着澳洲人,就算他们不动手,一份书信举发了为兄,为兄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只能是捱一日算一日。”
郑逍余不动声色,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低声道:“大哥,实在不行,我看大不了他不仁你不义。你先向澳洲人举发了他们,你看怎么样?”
“举发?!”何俊大吃一惊,酒瞬间就醒了,吃惊地看着这个结义兄弟。
“嗯,举发。”郑逍余点了点头。策反何俊并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和陆橙商议之后的结果。
何俊作为聚宝堂外销上比较重要的渠道商人,应该掌握着许多脉络线索,如果能把他拉过来,作为“引路人“,桉情的进展会更快――以现在的状况看,他们也等不起了。在郑明姜的压力战术治下,全有德最近的动向说明对方已经开始准备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