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前些日子得了个机会,去了澳洲人治下的临高。这一去,真正是大开眼界……”
众人平日里在这香山县里的农村,日子过得平淡无聊,无非是种地干活。近几年地方不平靖,村里又被乱兵洗劫,家家户户的日子都过得艰难。原本仅有的一些娱乐消遣活动也都无形中取消了。只能聚在一起闲话讲古作为消遣。
澳洲人虽然就在他们村里--还是非常稀罕的“女澳洲人”,但是实话说,大家对澳洲人的情况还是所知甚少,只能从平日里的接触中大概知道一星半点,对澳洲人治下的临高是什么模样,更是有着许多的揣测和传言。
陈霖去了临高,这亲身经历自然不同凡响,被他一提,众人便来了兴趣。便要他讲讲。
陈霖见大家来了兴趣,先把自己临高之行的所见所闻东拉西扯的详细谈了一番:什么可载运千人,运用水火之力铁梯车;一天纺织千尺布料却只要一个女工的织机;夜晚灯火璀璨如同银河的的东门市……还有百货商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很多商品别说他买得起买不起,连见也没见过。
这一番“临高见闻录”吹嘘下来,年青人一个个已是如痴如醉,心向往之,恨不得马上就能去临高看看。
接着,陈霖又开始吹嘘起临高的收入了。这个倒也不算是吹牛,元老院工人的生活水平之高,在17世纪的中国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广东米粮不缺少,顿顿都是米饭,天天有鱼虾对这些陈家子弟来说这还不算太有震撼力,但是十多天就能吃上次肉,这可就有杀伤力了。
“……九叔!你这是吹牛吧!六七天就有肉吃!一家一户也就算了,几万户工匠要吃肉,那得杀多少猪羊!”
“有没有吹牛,我们村里的澳洲职工也有不少,你们有机会问问他们就是了,是不是每六七天就有肉吃?”陈霖笑道。
“说来也是……我爹就在丝坊帮他们采买,这些人每十天就要买半口猪打牙祭呢!”有人说道,“每回丝坊做工的也能沾点好处!”
“伱看,我没吹牛吧。”陈霖见有人凑趣,兴致更浓,见大家都有了兴趣,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诸位,我们这些后生仔虽说辈分各不相同,可是在家里总是‘幼’,要做什么都得看家长的脸色,家长不许我们便不能要。非得熬到胡子长出来,才算几句话有人听了。可你们知我这回去澳洲人那看见了什么吗?”陈霖虚开始故弄玄虚。
“看到了什么了?”
“我知道了!澳洲人都不留胡子!”
“莫非都是年青人掌权?”
……
紧接着陈霖就把他与陈小兵相见时的情景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在座的后生仔,又慷慨激昂的说道:“他与我们年龄相仿,都能做到澳洲人的官儿,管着许多大掌柜按照澳洲人的计划行事。”
这话正挠在这群年青人的痒处,一时间屋子里闹哄哄的都是议论之声。澳洲人多是年轻人,这一点他们早就发现了。且不说来李首长就是个年轻女子,她带来的假髡,也包括最近随着陈宣叔侄回村的假髡们,大多都是年青人。特别是这次来得四个青年男女,除了男子年龄稍长之外,三个女仔都是不满二十的少女。
“……这次随我来得几位,几个女孩子都不满二十,却都是澳洲人能工巧匠,会建造工厂,会开机器。你们说说,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难不成我们就不行吗?”陈霖慷慨激昂地说道,“如今正直风云变幻、改朝换代之际,我等少年儿郎大可做出一番丰功伟绩让乡亲们刮目相看!”
“行自然是行的,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行!”有人呼应道。
“霖叔说的对!澳洲人能做到的我们也一定能做到!”跟事先沟通好的一样,其中他的一个死党立马在这时候立马应了一句,把气氛再次推热。
紧接着边上一阵叫好,“霖哥,要做什么我听你的!”其中一个人说道,大家便跟着附和。
“大伙也知道,如今丝坊是二叔在掌管,经营改良丝业之事,小弟也从中协助李元老办事。不过这改良丝业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如今族中不少子弟都无事业可做。正好此次去临高,听闻澳洲人有意去在广东开办棉纺厂,地点便选在香山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