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是这样的,”陈白宾说,“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资料,梧州暴乱的全过程事实比较清楚,目前涉案的主要人员中也只有蒋秋婵、宋铭和常青云下落不明,其他人或死或到案,差不多是一网打尽了。所以报告本身并不难写,难得是关于解迩仁的那些情况……”
说着他看了看姬信,想让他提提意见。
姬信微微点头,问道:“你觉得哪些部分最为难?”
“一个是他和蔡兰的男女关系,二是蔡兰接触机密文件的事情。这两个都是大炸弹……”
“我们调查报告不以风闻为依据,一切都要以事实为依据。”姬信说,“只要有证据的事情,那自然要写上去。”
反过来说,没有证据的也就不必写了。陈白宾心想,这不是按了解迩仁的路子走了?虽然觉得姬信的方案很妥贴,但是就这么被解迩仁给安排了,他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大约从他表情里看出了他的所想,姬信说:“你不要觉得是中了解迩仁的套路。解迩仁这个教训轻不了,至少要沉寂个三年五载的。也是对现在很多元老的一个警醒。不要自我感觉太好了,随意践踏制度。”
“我对解元老倒是没什么看法。只是有些担心。蔡兰和解迩仁的关系既然是被认定的,接触机要、泄密这些事也不难被推测出来,到时候听证会上有人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怎么办?”
“这是解迩仁的问题,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按照事实说话。谁也不不能说不是。至于解元老,大概在听证会上也会一口咬定自己的那套说辞。反正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再说了,真要有人对他苦苦相逼,主张元老权利至上的那些元老肯定会跳出来帮他。另外,文、马是他的直接和间接的上级,也不会坐视他被搞得太难堪了――毕竟他们是有领导责任的,也会暗中给予援手。至于其他的外派行政元老,看到解元老被集火,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所以他的局面虽然险,却不致命。”
陈白宾很少在工作中听到这么直白的分析,因为熊局的说话向来十分含蓄,而且绝对不会有任何不适合放到公众场合的下的言论。
两人正在讨论报告的撰写问题,勤务员进来报告:郑二根来了。
郑二根是来送三合嘴营地的结论报告的。姬信和陈白宾大致翻阅了一下。从结论来看,基本上就是刘有望、蒋佑功等人沆瀣一气,在营地内大搞贪污腐化造成的矛盾激化,最终被常青云所利用。特别提到了刘有望等人在营地内欺男霸女,生活腐化的很多细节。当看到他先后奸**女数十人,又逼死打死上百人之后,姬信不由面露戚色,叹道:“是我们的管理不到位。害了不少无辜的人。”
“如果不是这样,常青云区区一个书生,又怎么可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暴!”陈白宾说道
“第三枚印章是谁的,他说了吗?”
“没有,什么都没说。上了手段也没说。”
“真是奇了怪了。”陈白宾喃喃道,“什么人值得他这么维护?他可不象个讲义气的人。”
“或许是有什么把柄或者家人在对方手上。”姬信说,“你们查过他周边的社会关系么?”
“刘有望是个孤儿,在临高就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他在农业口混了好多年都没出头,到伏波军服役也没有提拔,所以一直没成家。”郑二根说。
“你先去吧。”陈白宾说。
“这报告你觉得怎么样?”姬信待郑二根走了之后问道。
“除了这个第三枚印章没下落之外,其他都还算合情合理。”陈白宾说,“其实这里面也有很多对解迩仁不利的证言,比如刘有望要的戏箱子,还有他对整个三合嘴俘虏营地几乎没有管控和监督,完全是放任自流。”
“所以说嘛,如果有人要把他搞臭,这些材料足够了。”姬信说,“应该能让他们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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