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霓裳见剥掉皮膜的地方虽然有些发红,却没有破皮流血。再看这皮膜,竟是一个口袋。她没敢打开,只拿出一个牛皮纸口袋,将东西收了进去。
崔汉唐又在这妖道的手臂和大腿上找到了同样的口袋。只不过尺寸小了许多。崔汉唐骂道:“胖爷就知道你身上有鬼!都给你薅干净了,看你还有什么花样!”
最后连发髻都被拆开了,果然发髻里亦有物件。崔汉唐关照把他身上的衣物和搜检到的物件都分类用袋子装了。另外从坟园里弄了一领破蓑衣给妖道遮体。
这巫支祁原本就干瘦老丑,经此一番折腾,披头散发不算,光身子披一件蓑衣,简直和妖怪一般无二了。巫支祁受此奇耻大辱,心中怒极,口中说不出话来,身体不断挣扎,被押送警察乱棍齐下,吃痛不过,只好乖乖的被链子牵着走了。
崔汉唐关照练霓裳等人将妖道押回去,他自己又返回坟园暗室做进一步的搜索。
坟园这边已经架起了多个电石灯,将园子各处照得雪亮。被马蜂蛰伤和暗器所伤的士兵已经被抬走――崔汉唐估计是凶多吉少,这妖道是西南一带出来的,偏嗜用毒,而且下手极狠毒。从今天他遭遇的情况下,几乎没有一样兵器不萃毒。
坟园里,李子玉等一干警察和政治保卫局的人员正在分散搜索。崔汉唐回到密室中,和负责登记证物的李子玉一起仔细勘验登记妖道留下的各种“玩意”,别看密室不大,里面收藏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着实不少。有些他是认识的,都是游方道人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用得道具。另一些却是各种“丹药”和药粉。他逐一嗅了嗅,心道这老家伙的收藏还真全。等结案了得设法弄到自己手里来。
墙边有一对精致的竹杖,崔汉唐拿起来瞧了瞧,突然面色大变,又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李子玉正糊涂,只见崔汉唐从道袍里掏出一副皮手套戴上。又道:“小心。”
李子玉闹不明白要他小心什么,只见崔汉唐弄来一个油布口袋套在竹管的下端,又在把柄上轻轻旋转。只见竹管下端竟然伸出了一个三角形的脑袋,接着便是黑底白环的蛇身――竟是一条剧毒的过基峡!
他久在广州,自然知道这东西的毒性极大,这次出来抓捕,大家都穿了厚布裹腿,也是防着夜间行路被蛇咬伤,没想到这房间里就藏着一条!
只见崔汉唐屏住呼吸,直到蛇身完全滑入口袋,这才将袋口收紧扎好。抹了下脑袋上的汗,说了声:“好险!”
要不是他多少有所防备――王栋的死已经警告了他们――如果刚才随意把玩竹杖,恐怕就被这玩意给咬中了!
崔汉唐知道广州可没有银环蛇的血清――蛇毒血清的制备和保存非常麻烦,只有临高总医院才有存货。万一给咬了铁定玩完。
另一根竹杖已经空了,应该就是在门外被他踩死的那条。如此看来,今天的抓捕行动要不是准备充分,自己已经死上好几回了。心有余悸的同时,不由得暗暗佩服腐道长――他在鲁南和苏北那地方到底是怎么活下来,还能打下一片江山的?
“首长,这是……”李子玉也是一脑门的冷汗,这么诡异的东西他还是头一回看到。
“这是蛇杖,”崔汉唐道,“据说是湘西一带出得,专门用来放置银环蛇害人的。”他拿起竹杖演示着,“你看这东西多精巧,竹节里面全部被打通,正好容纳一条1米来长的银环蛇。蛇杖底端有个活门,在手柄上一拉就能打开,然后在手柄这端移开一点,轻拉蛇尾,激怒毒蛇探出头去咬人。你看这尾端出口地方还有机关,可以卡住蛇身,只让它能露出头咬人而无法逃走……真是用心歹毒。”他感叹着。
李子玉只听得惊心动魄,想到这大明的天下竟然有这许多的魑魅魍魉,他原本只觉得澳洲人的统治比大明要好,老百姓过日子安定,还体会不到“旧社会的黑暗”,自从发生了巫蛊案之后,经历的种种事情使得他愈发体会到两种社会两重天的区别了。
“这伪明的官府,平日里到底在干些什么事情!”李子玉由衷的气愤道。
崔汉唐微笑着点头道:“这就是区别啊。”
因为有发现了蛇杖的事情,在房内搜检愈发小心,前后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房内的物件登记提取完毕,最后便只剩下墙脚的一堆破烂瓦罐了。
崔汉唐生怕这堆瓦罐都是饲养毒虫“养蛊”之用,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的戴上口罩和手套,再讲瓦罐启开。没想到打开罐子,里面都是各种大小不一的金属碎块,银闪闪的象是散碎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