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毓自己也时常感叹要不是当年拼了那么一把,先就跟髡……澳洲人搭上了关系,自家那间小小茶食铺现在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
“阿卷,这夏天一过就要考澳洲人的第一次恩科了,你好好努力吧。书你拿着看――咱们是好兄弟。”张毓用很诚恳的语气说着。
曾卷默默地看着张毓,下嘴唇一抖一抖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语此时如此苍白无力。
“嗯,与君共勉!”曾卷有力地答了一句,便不再言语,转头继续啃那本无法完全理解,只能死记硬背的《公共基础知识手册》去了。
张毓不再打搅他,挑开帘子走出来。听到外面还在闲聊未曾散去的茶客们在热烈讨论着刚才曾卷读的内容,有识字的还把《羊城快报》铺在桌子上指指点点。
“这电工是个什么玩意,不是雷公电母嘛?怎么又电公了?澳洲人的新名堂?”
“这是工匠的工,不是公母的公,”有识字的人说,“这天上的雷电也使得着工匠?”
“这葡萄牙和西班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西班牙的国王又管着葡萄牙呢?话说上次曾家小子不是说这西班牙就是弗朗机么?上次好像又说西班牙北边有个叫法兰西的,跟这弗朗机还不对付!这泰西诸国怎么感觉乱糟糟的。”
“那什么济州岛上生了几匹小马有什么好说道的,还特意发了个稿!”
“这你就没见识了吧,话说这马怀孕比人还长,得十二个月呢。而且不是几匹马,是春末夏初这一波就生了二百多匹小马驹,还都活下来了。你知道这马是什么行情么?”
“这冒家客栈的案子,怎么到现在都没破?这伙澳洲警察我看也稀松平常!”一个茶客大言不惭道,“抓丢垃圾吐痰罚款倒是拿手的很……”
……
喧闹声中,张毓看到放在一边的头版上鲜红的大字写着《广州特别市政府先进工作者表彰大会今日召开》,正要仔细瞧瞧,几个过去的熟客看到了,招呼起来
“阿毓!你可是稀客啊!”
“来,来,快过来一起饮茶!”
“阿卷又要用功,你给我们说说这报纸上的事情。”
“就是,你和澳洲人相熟,想必比他知道的更明白。”
……
张毓这些日子跟着父亲跑买卖,为人处世大有长进。做买卖是要讲人缘的,当下笑着拱手为礼,和周围人打了一圈招呼才落座。
茶客们最关心的,还是最近的冒家客栈大案。
“阿毓,你说这冒家客栈的案子,到底有什么花样在里面?闹得满城风雨,到现在也没个准信?这群人伤天害理,澳洲人拿到了,也不审,也不剐,就这么押着?”
“这群拍花,真真是罪该万死!我听人说他们还在搞什么妖术?”
“没错,真正是在搞妖术!”一个茶客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听说刘大府都着了道,几乎一病不起,后来还是从临高请了位道长来才攘解的。”
“据说还收服了一个小鬼,我二姨家的三兄弟的表妹的小叔子是市政府的清洁工,他说得。”
“我听五仙观的张道长说,这伙妖人是想来破广州的风水!坏了本地的龙脉。”
“广州哪来什么龙脉,你那张道长连个道牒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