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们早就知道澳洲人重信重法,但如何个做法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犯忌违,从而很容易造成各种不必要的误会。如果在执行公务时抓了某势力的人,原本并不是针对这个势力、这个团体、这个族群,仅仅是这人犯了法了而已,但由于他们脑子里压根没有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概念,或者不明白为什么犯这种放在大明是鸡毛蒜皮或理所当然的事情会被罚,于是脑补出“是不是元老院想拿我开刀啊?”、“是不是我无意中得罪了某元老啊?”等等,最后很可能会演变成逃跑甚至抵抗的发生。
“前几天我们取缔了牙行,抓捕了冲击海阳会馆的为首分子――林主任、慕局都和我说了一些情况:现在城里的潮汕商人气焰嚣张。在与广府和客家商人的交易中很有些仗势欺人的意思。很显然,潮汕商人会错了意,以为我们又要象过去那样拉一帮打一帮。所以我的看法是想要向土著说明元老院的律法,最好的方法是现在印刷一批类似于《基本法》的小册子,低价或免费分发,里面用最简单易懂的词句讲述元老院最基本的律法,譬如元老院治下任何一位国民享有什么权力、自由、福利,不能违反什么事情如侮辱他人、奴役他人、非法囚禁之类。还有就是警察的概念作用和执法方式、元老院大致是怎样运行的一个政体等等,这样土著能大致理解元老院和大明的不同之处,以及做法,就算不明白其中的法律,至少不能做什么心里有谱,对于稳定民心施展元老院的国策有重要作用。”
“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记得类似的小册子我们在海南编撰过……”
“就是我们法学俱乐部编撰的。不过还是太简单。广州是个大城市,情况复杂的多。我考虑应该加以修订添补――如果你同意的话,这几天我就开始着手做这件事。”
“好,你编好之后我会安排大量印刷分发的。”
刘翔又和梁心虎商量了些具体的细节才散会,接着刘翔又马不停蹄的和林佰光、郑尚洁等人开了一个小会,商量召开广州市工商总会第一次全体代表大会的事宜。
刘翔急着要开会,不仅是为了摸清广州的经济总量的老底,还有征税的目的。
眼下他们进城未久,百废待兴。行政费用和人员开支节节攀升。眼下市政府还有“开办费”和“财政返还”这两大块的收入在支撑。随着各项工程逐次展开,本地公职人员的招募,尽快解决财政负担就成为刘翔的重中之重了。
通过打击城内各种旧势力来“发抄家财”那是一时之计,无法持久。
但是征税是一件系统工程,现代社会高效的税务榨取机制有赖于现代化的社会管理体制和充分的统计学数据。有人评论现代统计学的发端正是政府榨取财源的渴望。
不过现在,大明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些模糊混乱的统计数据,统计项目即不科学,数据又有很多错误,以至于刘翔根本不敢用它来作为税务依据。
至于说广州原有的征税体系,主要是农业税。原本广州作为一个商业城市,商业税应该是收入的重头戏,但是不论是税种、税率还是征收手段,都很落后。负担更是苦乐不均,总体来说,官府对商税的征收管理很差,税种换乱不堪,税率随心所欲。横征暴敛,弄得民怨沸腾,商旅不行。私人得了好处,公家却所得无几。能够真正获得大笔收入的,只要海贸的关税。
现在刘翔要尽快搜刮本地的财源,就得尽快恢复税收。工商登记是第一步,通过发放营业执照,现在他们大致知道了广州城里有多少工商户,通过他们登记的从事行业、营业项目、从业人员和店铺大小,初步掌握了工商业规模的大小。
但是仅仅这样还不足以建立现代税收,因为这些数据还只是原始数据,并没有经过汇总和整理。何况这些工商户也没有符合现代会计标准的账务制度。再考虑到元老院自身的硬件水平和人员素质,也不可能采用太现代的征收模式。因此刘翔和财税口的陈策进行了讨论,决定采用两条腿走路。
一条腿是重点对相对条目清晰的进出口关税进行整顿,引入元老院的税务体系。关税是广州商业税的大头,整顿规范好了收益很大。而且毋须花费太多的人力和时间。
另外一条腿是利用现有的各行业的行会体系――广州城里凡稍大一些的行业,几乎都设有“公所”,实则就是行会。通过行会摊派税款。这样做征收和管理都较为简单。特别是用不着大量的税务人员。虽然有较大的副作用,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不失为一个能够快速征收税款的方法。
“其实还有不少小的税源我们可以发掘。比如契税、印花税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