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佰光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第二件,是清理城内和近郊的墓地和棺柩。现在城里城外都有坟地和义庄,寺内停灵的也很多,许多和店铺住户不过是一墙一街之隔。我看有的棺柩因为停灵太长,已经朽烂,有尸液渗出。至于义冢地的情况更糟,坟墓几乎是层层叠叠的堆起来,有的义冢地的地面已经比周围高出许多来。附近住户反映:一下雨不但臭水横流,尸骸更是被冲的到处都是,许多都直接被冲到了街道和河涌里。对环境污染很大。而且许多棚户区就在义冢地旁,本身就是卫生情况很差的高密度居住区,一旦传疫就是毁灭性的。”
第三是关于在广州尽快推行垃圾清运、粪便处理还有食品安全的法律,这些法条在海南已经实施很久,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刘三建议在广州也要大力推行,力度甚至要大于海南。
“最后一件是要尽快建立传染病院,将烈性传染病人隔离起来。现在传染病几乎毫无隔离措施。现在除了麻风病人被驱逐到城外,算是有隔离措施之外,其他传染病人都处于放任自流的状况。”刘三说,“建立传染病院不但要快,而且规模要大。还有一件事,”刘三说,“我今天去察看了普济堂,里面的问题很大,虽然慈善事业和我的业务不相干,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尽快由我们接收过来。”
他说了在普济堂的见闻和见闻,特别是提到了普济堂内还有二千多匹布,要尽快派人去运回来。
“普济堂里的关系错综复杂,是个黑窝子。如果能彻底调查一番,应该能查抄到很多财物。这样也能支付新慈善机构的费用。”
林佰光听完了他的建议,点着了一支雪茄:
“你说得都对。我们现在堪称是‘百废待兴’。”林佰光脸上露出了即兴奋又严肃的神情,“但是我们现在缺人――缺少能有效执行我们政策的人,所以,这整治广州环境的饭只能一口一口的吃。”
林佰光今天刚和刘翔、慕敏开了一个碰头会--眼下入户调查的事情正在顺利推行,还要有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才能全部完成,眼下所有进城干部和大部分军警力量――不管是从海南来得归化民还是刚刚收编的胥吏,几乎全投放在这上面了不能到。目前的广州市政府只是勉强维持着治安,这也是靠着伏波军的协助才办到的。
缺干部成为他们面临的首要问题,实际上,广州市政府不但使用了属于自己的干部队伍,还把琼崖支队没有派遣出去的干部全部占用了――毕竟广东省内还有一些县没有占领接收,干部暂时滞留在广州。
虽然他们已经利用了一部分旧人员,但是无论从人员素质还是数量上来说,都远远不能满足新广州市政府的施政管理需求。因而林佰光建议在广州举行“公务员招录考试”。
他的理由很简单,如果要指望元老院现有的行政干部体系里调拨足够的干部来,那是天方夜谭。要满足广州市政府和接下来整个广东省对干部的需求,只有立足本地。
明代广州文化科举虽不如江浙,也是全中国首屈一指的繁华城市,识字人口的比例应该高于其他地区。林佰光认为完全可以将这部分人口利用起来。通过公开招考来获得基本的行政人员。
“以琼崖支队的归化民干部为骨干为指导者,带领培养这批新人,要比我们使用暮气习气极重的旧胥吏要容易得多。毕竟新人是一张白纸,只要我们给他们一个良好的环境,他们就能按照我们的需求成长起来。”
林佰光认为,干部的好坏首先是个大环境问题,旧式的官场和胥吏队伍本身就是一个大染缸,正直的人进去,要么最后和光同尘,要么就淹死其中。即使像海瑞这样刚直不阿的大臣,戚继光这样的绝世名将,也只能奉行“忠臣要比奸臣更奸”的原则才能保住自己官位、性命和理念,白白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元老院的干部队伍虽然不是白璧无瑕,但是相对于大明的官场还是干净高效的多。在这样的环境中培养出来的干部,不说能吏干才,至少也是个能够等因奉此照章办事的庸才。
惟一的问题是他们上岸未久,百姓大多数还是处于“红旗能打多久”的观望之中,要扎扎实实的做几件事,才能让他们深刻理解到什么是改天换日,吸引人们来为这个新政权工作:不管是他是真得为民谋福利还是只是为了个人的发展出路,只要走上这条道路的,自然会变成元老院干部队伍中的一员。
林佰光说:“刘大夫,这是我们几个今天会议讨论得结果,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