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花钱买通了西湖上的几条贩卖货物的小划子,在“芳菲细雨舟”周围监视,接着又派亲自到白堤附近监视,看画舫上的人每天上岸的时候都采买些什么物件。
虽然小划子上的人没发现画舫上有男人出没,但是几天盯梢下来,庄浩仁已然成竹在胸――画舫上除了船夫和龟奴之外,还藏有其他男人!
“芳菲细雨舟”在这里做生意很多年了,船上有几个人,几男几女,几大几小,这都是清清楚楚能打听明白的事情。他们每天的伙食开销多少,食米多少都是有定数的――画舫是做冶游生意的,不是货船,船上无关的东西越少越好。需要食材都是每天现买的,就是天天要用的米、盐、炭之类也不会多存。
庄浩仁跟踪几天,又调查了他们购买食材和杂货的铺子,得到了详细的采购数量,很快就分析出来,这些天“芳菲细雨舟”上多了人吃饭!
这条船上最近并没有添丁进口的事情,又没有游客包船――若有客人,必然要采买精致高档的食材来备办宴席,少不得还要买好酒。
庄浩仁觉得这是条线索,再进一步的调查之后,他愈发有了把握,便去向赵通报告。
“……除了伙食,我花银子买通了一个在岸上帮他们干杂活洗衣服的老太婆,据她说这些天送来浆洗的衣服里,男人的衣服似乎是多了。”
“是什么样人的衣服?”
“怪就怪在这里了。”庄浩仁兴致勃勃,“船上除了二个船夫之外,就只有眉娘娘二个外加一个做粗活兼采买的仆妇。多出来得男人衣服绝不是船夫的穿得那种――是那种店铺里大伙计、教私塾的先生之类人的常穿得劣绸做得长衫……您老知道,这种人是没钱来逛画舫的。”庄浩仁接着又掏出一张纸片来,“我问了长衫和裤褂的大致尺寸,就是郝元能穿得那种!”
赵通点头,根据庄浩仁的调查,大致已经可以确认“芳菲细雨舟”藏着一个身材近似郝元的男人。但是到底是不是还很难说,最好能够加以确认。
“要不要找个人去叫船,试探一下……”庄浩仁建议道。
“不要,这样会打草惊蛇的。”赵通摇头,他想了想,“能不能把船上的人弄一个来,叫他对下画影图形?”
“我来想办法。”庄浩仁赶紧拍胸脯。
“咱们在杭州城各城门口画影图形的抓郝元也不是一天了,估计这船上的人都已经看到过,若是那人真是郝元,船上的人应该都是受了他很大的好处的……”
“小的明白,软得不行来硬得……”
“尽量不要打草惊蛇。”赵通说,“他肯给好处,我们也肯。我再派几个人和你一起去。”
为此他蹲在这画船码头已经好几个时辰了――“芳菲细雨舟”最近每隔二三天就在这里靠泊,让仆妇上岸传送衣物,采买食品。
正百无聊赖间,忽然在白堤上摆摊的一个小贩摇了摇扇子,庄浩仁顿时精神起来――画舫来了!
果然,湖面上“芳菲细雨舟”慢悠悠的从湖面上驶来。一个船夫正站在船头,竹篙轻点,画舫微微摇晃着往码头靠过来。从外面看,这船一点异样也没有。
船靠上码头,刚一搭好跳板,便从船上下来一个青衣仆妇,挽着一个大大的带盖的藤篮。看她的年龄大约三十七八,松松的挽着一个发髻,插着一支珊瑚簪子。虽然芳华已逝,但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依然残留往日的媚态。庄浩仁知道她原本也是吃画舫饭的风尘女子,年龄大了又没积蓄,只能给画舫当仆妇度日。
庄浩仁歪了歪头,示意岸上的粘杆处人员:目标已经出现。几个粘杆处人员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默默的跟了上去。
为了防止周围有人监视泄露了风声,虽然事先已经做了预先清场工作,粘杆处的人还是等她交完了待洗得衣服往城里去得当口将其口鼻掩了,直接塞进一乘小轿中往城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