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企划院的人来。”薛子良说。
“我们需要设个指挥部。”应愈说,“这里不合适。”
薛子良也觉得这里重门叠户,人员进出不便。再说清理府邸是企划院和情报局的事情,他们留在这里也无意义。于是带着人去了城楼上设立指挥部。
陆海军士兵在情报局特工的指挥下对郑府进行了全面的搜索。府邸里的每一具尸体都被空场上由情报局人员带着俘虏进行逐一辨认登记。对于重要人物还要进行拍照留指纹。
抓获的俘虏全部送往金门岛拘押――那里已经建立起临时营地,收容俘虏。企划院特别搜索队和情报局行动队带着士兵们逐一对安平城内的郑氏集团中骨干人员的家宅进行搜捕查封。
城内一片肃杀,四门都有派了刺刀的陆海军士兵守卫,城门楼子上架上了打字机,严禁一切人员进出,街道上除了往来的士兵之外只有按照牌甲征发出来灭火、收拾残骸和搬运尸体伤员的民夫。一队一队操着听不懂话语,拿着大棒和日本刀的白马队和挺身队的士兵在归化民人员的指挥下急急忙忙的奔走着,执行着查抄和抓捕工作。对于普通的安平百姓来说,虽然从一早炮击开始就担惊受怕,但是除了几个中了流弹送命的倒霉蛋之外,大多数人家有惊无险。澳洲人并不杀人,也不抢劫,只顾着查抄捉拿大户。
胆大的趴在窗户缝隙里,门缝里,看着外面,往日里和郑家有关的大户们,一家家的都被抓了去,城里的权贵土豪们:过去耀武扬威,吃香喝辣的“上等人”、“暴发户”、“惹不起的某某家的亲戚”,死掉的丢在板车上,一车一车的拖到空场上暴尸,活着的被髡贼用绳子套着脖子,如同抓耗子一般一串一串的拖走,金尊玉贵的大太太小夫人、少爷小姐,如同最卑贱的奴仆一样,赤着脚,散着发,哭哭啼啼的在路上走着――哪个走得慢一些的,劈头盖脸的就被押送的士兵一大棒子。这样痛快的场面是一直卑躬屈膝的生活着的老百姓们何曾见过的,有的人打过自己耳光的,有的人欺负过自己的妻女的,还有的被他们巧取豪夺过的,盘剥过工钱的,一个个心里又哭又笑,暗暗说着:你们也有今天!
也有过去吃着权贵残羹剩饭的,狐假虎威的,以某某的食客,谁谁的奴才引以自傲,把“你也配姓郑”挂在嘴边的人,一个个又是心痛又是害怕,生怕髡贼这一闹,毁了郑家的根基,将来吃不上残羹剩饭,又怕着髡贼要来清算他们吃残羹剩饭的往事,心如油煎一般。
薛子良和应愈可不知道这城里百姓们的各自的心事,他们更关心的是这里能搜刮出多少战利品――毕竟这才是这次战役最主要的目的。企划院派来主持工作的元老带来了一支规模庞大的特别搜索队。
特别搜索队每一个小队都配有二名会说闽南话,对安平情况较为熟悉的翻译,他们有的是归化民,有的直接就是刚刚投靠不久的带路党――城内秩序刚一恢复,城里就冒出许多冀图报复或者发财的带路党来,纷纷主动来表示愿意“带路搜寻富户”。
特别搜索队手中有着地图和名册――这是对外情报局的情报人员半年多来努力的结果――带路党的作用无非是使得整个过程更为迅速准确。不过企划院搜索队接到过严格的命令,只许按图索骥,指名抓人查抄,不准按照带路党的揭发就行动,所有的揭发都要先汇总成材料,由元老审核过之后再行定夺。
查抄的成果斐然,安平城中有许多郑氏集团中的中上层人物的宅邸,虽然许多人并不在宅邸内,但是家眷却被一网打尽。
原本应该保护他们的安平守将郑芝莞独自逃出了生天:他在炮击一停止就立刻带着家人仆役,将自家府邸内的金银财宝装上车子,自顾自的带着亲兵家丁护送财宝和眷属开城逃走,直接逃到了晋江县城里去。
许多将领、掌柜、管事的家属几乎全部被俘,他们的家产也落到了元老院的手里。郑芝龙本人的府邸也未能幸免,不但家产全部被缴获,连在安平城内的妻子颜氏、长子郑森、郑森的生母田川氏等家眷也全部被俘。
这些俘虏全部送到俘虏营内进行甄别――到处都有卖身投靠或者报仇雪恨的带路党,隐瞒身份的企图很难得逞:有不少人企图伪装成仆役或者普通百姓,但是很快就被带路党们揭破了。
从各家大户和仓库里查抄出来的公私财物堆积如山,逐一清点打包运走。初步清点:安平城内缴获的白银有八十多万两,黄金一万多两,仅从郑府就查抄到白银四十多万两――这还是没有掘地三尺的结果,按照中国传统的藏宝模式,大户人家很可能会在地下或者夹墙内隐匿更多的金银财宝。
薛子良和应愈作为安平方向的军事指挥官,并不负责城内的具体搜刮行动,霸王行动中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占领安平,同时确保安平到指挥部发出撤退命令为止。为此他向晋江、南安两县方向派出多个警戒分队,同时派出陆军各一个侦察排前往南安、晋江两县城下进行袭扰行动,试探这两县的明军反应。
结果两县都是城池紧闭,县境内各处驻军几乎全部巍然不动。当初从厦门派出的两股接送家眷的亲兵都在短暂的战斗中被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