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求生的疯狂让陈思根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残酷的战场。在澄迈虽然也曾经将官兵全军击溃,但是战场广阔,没有这般近万人拥挤在这沙堤上逃命的。
“全体跑步!”朱鸣夏挥舞着手中的军刀,指挥三个连一路狂奔,他急于在溃兵逃出沙堤前封闭沙堤的入口――这条近十公里的沙堤现在虽然两侧有冰面还能勉强通行,但是只要拦截住入口,就能抓到这次叛军的大部。
杀多少人不是目的,得到多大的好处才是主要的。朱鸣夏很清楚元老院的性格,打仗、杀人,归根结底都必须有回报。仅仅满足于“斩首级”这样的战功是远远不够的。
朱鸣夏带着速度最快的轻步兵连终于赶到沙堤和大陆的连接处。因为跑得实在太快,加强给步兵的打字机全丢在后面了。
不过他还是迟到了一步,在此之前,有一部分骑兵和留在队尾的人马跑了出去,一路向黄县县城狂奔而去了。
朱鸣夏顾不得追赶,命令部队立刻占领营寨――毛承禄也非泛泛之辈,知道这里的要害,在全军展开攻势前在这里设立了一座营寨,留下五百战兵五百辅兵和许多火器把守,以防后路有失。
不过这会在中军覆灭,全军崩溃的状态下,守寨的叛兵早就人心惶惶了,一些人已经跳下寨墙逃走。把守寨子的游记是毛承禄的亲信,知道这里关系重大,依然拼命弹压部队。
轻步兵连在行进中展开散兵战线,先齐射一排枪,随后一鼓作气的向着寨子扑去。寨墙上猛得一声炮响,安置在寨墙上上百门各种火器同时开火。一时间硝烟弥漫,但是却没杀伤几个伏波军士兵,朱鸣夏不屑的冷笑一声:看了这个不到射程就乱开火的毛病是改不了的了。
寨墙上的叛兵虽然开了一次火,但是眼见着这群人不管不顾的端着上了刺刀的鸟铳猛冲上来,沙堤上又是一片的哭喊惨叫声,早已慌乱的军心再也维持不住了,余下的数百人顿时轰然而溃。
朱鸣夏指挥全军突入寨子,一面肃清乱兵,一面叫人换上星拳红旗。转瞬间大队溃军已经冲到,数百名腿脚快得已经从寨前路上逃了过去。
“用火力封锁路口,拿扩音器来。”朱鸣夏兴奋的把指挥刀往地上一杵,在猛然爆发的排枪声中拿起电声扩音器的麦克风,大吼道:“降者免死!”
屺姆岛防御战就这么落下了帷幕,清理战场,捕捉俘虏的工作持续到夜间。除了陈光福所部大多逃走,余部或死或降,逃走者不到二千人。叛军降者六千多。缴获辎重火器无数,最大的收获是俘获大量马匹驴骡和牛只。
被击毙的将领有毛承禄以下十多人――均是千总以上。朱鸣夏命令押着被俘的叛兵逐一认尸,将可辨认的叛兵将领的脑袋全部砍下,用石灰保存好。这些准备给孙元化当礼物,老孙现在很需要能够向朝廷表现自己的东西。
叛兵俘虏被剥去铠甲用绳子捆在一起,暂时押入寨子在露天看守――没有住房,岛上实在塞不下这许多人。
关于叛兵的处置,三人众想法不一。裹挟来得难民自然不用说都是运到济州岛去,但是这些久经战阵的兵痞兵油如何处理就有了争议,最简单的,是发运到三亚去给矿场做苦工,或者好一点,和当初何汝宾的所部俘虏一样编入筑路队做工赎罪。
不过朱鸣夏却认为可以将俘虏释放,免得叛军战力削减过度,让登州的动乱持续的更长久一些。顺便和孔有德接上头,双方来个互不侵犯的协议――甚至可以叫叛兵代为搜罗难民,反正这一手他们很熟练――还不用脏自己的手。
鹿文渊表示反对:叛军裹挟难民是他们的基本方略,将难民交给屺姆岛的话等于是吐出一部分利益,势必要涉及到利益交换问题。
“你打算用什么交换难民呢?”鹿文渊问道,“他们凭什么要把自己攻城拔寨掳掠来得难民交给我们?”
用粮食、火器、火药都是叛军需要的东西,但是鹿文渊觉得心有不甘,这些东西他们自己也很紧缺。
“交换?”朱鸣夏冷笑一声,“交换就是保证黄县境内叛军交通线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