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特效止泻药”就是一包鸦片药剂――不是生鸦片也不是熟烟泡。而是进过润世堂中药厂炮制的散剂,效用已经打了很大的折扣。张应宸知道此物威力极大,在治病的同时完全可以当毒药用,而且鸦片还有麻醉致幻的效果――他可不想在巡游各地的时候被人误会成了“投毒役魂的妖道”,十有八九是被当场活活打死。
但是此刻,他更对外面突如其来的三个可疑的乞丐感到担心。有人盯上了他,目的何在?是要清理他这个“障碍”,还是别有所图?
张应宸不免有些心虚,现在就离开本地当然很安全,但是他在这里收集人口的计划就泡汤了
身上虽然有支手枪,但是别人也不是美洲生番,能把火器当神器。到时候发动群众一拥而上自己练逃命都来不及――实话说,张应宸是不大相信本时空群众的智慧的。不管他治了多少人的病,救活了多少人,一旦群众被煽动起来,他还是一样逃不掉是妖人的罪名。那些受过他恩惠的,说不定反对他更起劲。
“群众是容易被煽动的,容易被迷惑的,是不愿意为自己言行负责的人的集合。”他因为此类言论,不断被斯巴达克团的社刊《赤旗》批判。当然,张掌教对此并不在意。
看对方的意思,似乎暂时没有要“肉体消灭”的意思。只是在窥觊他的举动。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
看来下一步还得尽快多抱下本地缙绅的大腿,只要有本地缙绅撑腰,自身就会安全不少。张应宸对此很有把握――等时疫一爆发出来,自然就会有缙绅络绎不绝的来求教他的医术了。
新道教的总部云笈观的一间办公室里,穿着干净利落的军服式道装的戴道长拆开了刚刚送来的电报,浏览完电报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张掌教是一个充满了奇思妙想的人,而且对复杂的布局有着狂热的爱好。戴锷从开始与他合作搞这个体系的时候就知道。现在他果然又要玩弄一盘巨大的棋。
这副棋当然不错,但是他们能掌握的棋子却实在太少了。和兵强马壮钱多的临高修会相比,新道教简直就是发育不良的儿童,为了每一点资源而不断的争取着。戴锷有时候觉得,要不是自己看耶教不顺眼,从职场的角度似乎临高修会更有发展前途。光从争取信徒来说,东门市教堂就比满地砖瓦木料,处于停工状态的云笈观要气派多了。
戴道长看了一眼墙上悬挂的手绘效果图,这是某设计专业的元老绘制的,从效果图看这云笈观可谓气象万千,形制宏伟。光从外观来看,这道观和传统中国建筑简直没多少联系。可惜因为财务关系,云笈观改建只进行了第一期就停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建成。”戴道长感慨着,随手把密电归档锁好。他咳嗽了一声,踱出了办公室。
院子里,有几棵宋代遗留下来的古树。浓荫蔽日,树下,陈思根正在指点十来个道生练太极――老童生们普遍体质不好,除了增强营养,半强制性的体育锻炼也是行之有效的手段。
戴锷怕扰了他的联系,便没有和他打招呼直接绕了过去。他要去卫生部见刘三――张掌教在大陆上的行动有赖于充足的药品供应。特别是那些给予他“神医”名声的药品,几乎完全仰赖制药厂的供应。
“刘三倒是帮了不少忙,可惜俺们没什么好回报的。”戴道长边走边想,“只好等发动机行动结束之后了。”
现在,新道教的全部筹码又押到了发动机行动上。在执委会下属的各个部门中,除了工业、农业和民政部门之外,新道教对该行动是最为热情的。
“只把筹码压在孙元化和那群传教神棍身上是不足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