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粮局在县城和各主要市镇设置了分号,以方便百姓们纳税。征收单位为流通券。交税者也可以用粮食、金银铜钱和其他实物按照粮食指导价“折色”后缴纳。财政总监部原本想在各县也彻底禁止白银铜钱流通,但是现阶段流通券在外县的地位还不够稳固,暂时只能采取多种缴纳并举的方式
为了吸引大户们多交粮食,同时支持流通券,程栋已经指示德隆粮行将粮食收购牌价上调若干,这样同样数量的粮食折合成流通券的时候就能多兑换一些,对纳粮户来说多少能占些便宜。
琼山的征收工作在刘翔的“关怀”下迅速的展开了,琼山、文昌、定安、澄迈四县是夏税征收的“重点县”,不但专业人员上投入有倾斜,在暴力后盾上也做到了尽量支持。保证每个县至少有三个步兵连,再加一个当地的县警备连。军官们都得到了指示,要完全听从各县元老的元老的指挥,竭尽所能的帮助征收。
琼山县是征收夏税的重点,刘翔又期望在征收夏税上充分展现自己的“执政能力”,因而对征收工作抓得特别紧。县办所有工作除了不能停下的之外全部暂停,工作人员分头出动协助征收。招募了民夫修缮库房,平整道路,从临高运来了二台手摇式草编机,用来编织装粮用的草袋。德隆琼山支行也在营业部门口增加了更多的地秤和工作人员。确保所有缴粮户都能以最快速度卖粮完税。
天气一天天热气了,文宣队员们个个热情高涨,每天走街串巷的演出、贴标语、舞狮子,宣传新税法。县城周围更是敲锣打鼓,喧闹不堪。
这种气氛人为的造成一种紧张、热烈的气氛,催促着大家赶紧去交税。
不管大户们心里有多么不情愿,大家都认识到,这澳洲的夏税是非缴不可了。海述祖回来向大家一说“刘首长”还准备和他们算一算几十年来的欠税,大家就觉得还是还是老老实实的缴澳洲的夏税,别再扯大明的往事了。这笔糊涂旧账真要算起来,倾家荡产也还不清。
一部分人心中对摊丁入亩、取消官绅和士子在丁银上的免丁优待非常的不满,再加上前阶段的清丈田亩的运动,更是严重的损害了少数有功名的士绅的利益。他们都意识到,在髡贼的统治下自己在地方上作威作福的好日子是一去不返了,因而一个个都怀恨在心。眼下满街都是明晃晃的刺刀,而且琼山这地方到底太过偏僻,形不成有力的集团,这些人便只好含恨蛰伏起来,做出一副老老实实奉公守法摸样。除了照章纳税之外有的甚至还很主动的把自家的孩子送去临高念书,以表示自己的“诚意”。
也有些人私下里串联,互相说说怪话。还有得其实家中没几亩地,不过定着个秀才的名义,经常出入大户人家的酸子,照新得章程根本就是免缴税的,但是他想着自己的“免丁”特权被取消了,心里窝囊的紧――要知道这秀才的功名,第一就是免粮免丁,经济上的利益之外,也是特权,如今没了特权,自己便觉得矮了一头。也跟着缙绅们参合。有几个还初一十五的去万寿宫拜祭大明列祖列宗,以示自己的不忘大明。街面上也开始传出什么“短毛不长命,铁船终难浮”之类的童谣。
陆橙将此类消息汇报保卫局的同时也向刘翔做了报告,他对此并不关心――他关心的是粮食,再说目前政权机构慢慢建立起来了,地方治安也没有问题,还有陆军和警备连的压阵,这伙人还能掀起什么大浪不成?
“不要紧,你就好好的盯着他们。等我把他们都给榨干了,看他们还能出什么花样。”刘翔信心满满的,“再说不还有县警备连嘛。刺刀亮出来我看他们谁敢乱说乱动。”
“县警备连除了军官和军士之外大多是过去的军户,不一定靠得住。”陆橙秉承了政治保卫总局“怀疑一切”的思维模式。
“再说吧,军队思想教育那是魏艾文的事情,我也不能插手。”刘翔尽管对陆橙有那么点好感,但是对她的工作作风很不喜欢,他的事情多得很,没工夫一天到晚“抓阶级斗争”。
“你先盯着他们就是。”他说道,“我交待给你的对税务人员进行监视的事情做了没有?”
“已经开始着手了。”陆橙汇报道,她迟疑了一下,“首长,我们的人手不足,又要监视缙绅们,又要监视税务人员,有点忙不过来……”
琼山县的政治保卫侦查网是除了临高之外最大的侦查网,从对外情报局接手过来的“告密员”就有二十多号人,但是面对七八十号正式的和临时的征收人员,这点人有点力不从心了。
“缙绅那边少留几个就是了,主力还是要放在这次征税工作中――新人太多,不盯紧一点很容易出事。”
“可是,这事情不是应该由契卡来管……”
“契卡是管审计账目,和你们的事情又不冲突。”刘翔一挥手,“就这么定了。”
琼山县的夏税征收很是顺利。在累进制体系下,土地较少的人家尽管受了风灾,但是相对负担也小,不会造成极严重的负担;土地多得人家尽管负担大,但是以往的积蓄多。真正有特殊情况难以缴税的,查清之后也给予一定的减免。所谓“税收是调节经济的重要杠杆”这句话,刘翔现在有了切身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