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外话:真心受不了那些无聊文人的伪娘趣味啊,几天前居然被一个唱小旦的孩子告白了。对正太出手是犯罪,萝太什么的更是邪道,伪娘能养成元气青年吗?我觉得很难。要不然以后干脆定个规矩,每年道生要参加民兵军训,加上队列操练吧。
……
写完了信,他又用密码本编译成密码――后天会有个杭州站的交通员过来收他的电文。
明天,杭州城里的教案的大风就会刮得更大了。张应宸带着满足的笑容上了床。
杭州教案,在旧时空内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宗教争论。除了天主教杭州教会的教徒和与之对阵发难的佛教徒们之外,在城里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潮。总体来说,也没有超过双方神学辩论的范畴。
但是这次的被道长一手煽动提前引发的教案却朝着另一种方向而去了。它掀起的浪潮大大出乎了黄贞等人的意料。
高玄这一天依然到完璧书坊来读书――照例是看古今图书集成,刚刚落座,喝下一口热茶,正静静的坐着等汗水稍稍收干,忽然听到常在闻喜堂外明间的几个书生正在高谈阔论,口沫横飞。高玄原也不以为意:这几个人平日里经常在那里争论,扯些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东西。高玄大概知道他们都是阳明流的。
但是今天他们谈的内容却和平日里不同,说得似乎是泰西十字教的事。十字教在本地有庙,有几个大胡子的泰西和尚,本地颇有些缙绅和读书人信奉,高玄也多多少少的听人说过,但是一直所知甚少――也不怎么关心。
这会他听到的内容却都是带“色”的――堪称“很黄很暴力”,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听得有人在谈十字教中的种种秽行,说得人津津有味,听得人聚精会神,不时还有人在起哄。
高玄原本想静心读书,这会被他们胡扯的反而勾起了些许痒意。连书也瞧不下去了。不由得放下书,踱到厢房那边。
厢房里讨论的声势已经吸引了闻喜堂内的大多数儒生和士子,纷纷聚在外面,听其中的人说话。
只见厢房里说得最起劲的是一个大饼脸,枣核脑袋的汉子,身材高大生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八字胡,细脖大头,肤色红润。看上去就不是个安分人。虽然穿着一身破烂的直缀,却一点也不像个读书人。
高玄却知道此人――此人名唤庄浩仁,原是本地的世家子,少时也读过不少书,家道中落下来之后便混迹城中,成了一个“游手”。据说炼金烧银――没炼成倒把脸上的胡子燎掉了一块,后来又在秦楼楚馆帮闲,给“瘦马”们说过曲牌词牌的格律,还给书坊的画过春宫,当然也少不了聚众打架之类的事情。总之,这是个典型的“斯文败类”。
庄浩仁虽然行止不端,但是肚子里的学问繁杂,还通些医术,又对王守仁的“心学”颇有心得,有闲暇余兴的时候也和人高谈阔论一番。完璧书坊开张之后,庄浩仁不时也出入这里读书和与人扯淡。赵引弓对所有来看书的人一视同仁,只要他能遵守书坊内的秩序就可以。
“……走,咱们去瞧瞧这十字教的牛黄狗宝去!”庄浩仁眼见着气氛差不多了,振臂一呼,呼啦一下就把下面的听众都带着跑了。他几天前已经收了人的钱财,要他带些士子书生到天水桥去与教会的人为难,把声势闹大。
庄浩仁对洋和尚没什么恶感,和信教的士民也没什么梁子,但是他既然收了人的银子,当然得干活,三下两下把完璧书坊的书生们都煽动起来了――其中倒有一多半是去看热闹的,谁都想瞧瞧这禅宗和尚和泰西教士哪个更高明些。
高玄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人群一起往天水桥而去。
天水桥这边,已经聚拢了许多人,除了一般的市民闲人,倒有许多都是读书人打扮,也有些是和尚道士一类的人物,一个个都往里走,想挤到教堂门前去看个热闹。
高玄远远的就听到有喧闹的声音。不时的还传出哄笑声和叫嚷声,他不由自主加快脚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却见教堂前聚集了一群方巾道袍的儒生和几个和尚,大约有十数人之多,正在那里吵吵嚷嚷,指指点点。教堂的照壁上贴着几篇榜文,高玄尽量凑过去仔细的瞧,勉强可以出题目是《辨天初说》、《辨天二说》和《证妄说》。
这三篇文章高玄没有读过,不过在张道长的暗中运作下,这三篇文章早就被印成揭帖,在城内大街小巷散发,以壮声势。黄贞、张湉等人虽不明就里,以为是得道多助,愈发来了精神,每天到教堂门口叫阵,要教会方面出来辩论。
然而杭州教会方面却如历史上采取的对策一样,任你外面如何叫骂喊阵,我自巍然不动,安如泰山。来个不理不睬。弥散照望,仪式如常举行,到似乎熟视无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