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吹雨想:张允幂这事,刘翔没戏,你也没戏!
忽然,场地里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打断了看台上的窃窃私语,元老们也跟着虚应声势的鼓起掌来。
海军人民委员明秋,站在百仞大体育场主席台上最拉风的位置。环视了一圈看台上穿着整齐的学生和规划民工人,然后俯视着场内的几个整齐的伏波军方阵。他应何鸣的请求,进行了简短的发言,无非是些再接再厉争取更伟大的胜利之类。明秋心里并没有多少激动,也没有多少喜悦,海军人民委员明秋永远的留在金门的海面上。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退休的前海军军官。他已经向元老院提出了辞呈,辞去海军人民委员的职务,以后在香港海军军官学校当个教官,教书育人度过残生,为未来的海军奠定基础。
谭双喜站在百仞体育场的中央,被几万人围绕欢呼的感觉,让他有点微醺。这辈子有这样的荣耀,值了!两位首长的讲话他听的很认真,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很难让他不认真。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今天已经领导着有整个海南和广东,但是还不够,还要更多的资源,以及更多的人跟我们走在一起,才能取得全国的解放……“。
谭双喜又想起了早上行军时一闪念的想法,我们因何尔战。他原是从广东来得难民。净化之后因为会晒盐分配到了马袅落户。
澄迈大战的时候作为民夫上了前线,参与了运输弹药和救治伤员的工作,战场上的硝烟和鲜血,激发了他的血性,火线参战。在土堤上和官兵搏斗,抢运伤员。那个时候,他的想法非常简单,再也不想过从前的日子。
战后新兵连在澄迈附近训练,组织大家去参观明军的澄迈大营,有些澄迈的百姓被请来给他们讲述当时的经历。一个女人痛哭流涕的描述,她的丈夫当乡勇守城,却被官军拿住砍了头,当作伏波军的首级报了军功。有个老头哭喊说,官军败走之前,把他家里都抢光了,还侮辱了他的儿媳妇。他便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官军再踏入这个新家乡,让家人被砍了头拿去报功。这个信念支撑着他参加的军旅生涯,但是到了北上的运输船里,他又再一次的开始迷惑了,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乡,我为什么要去“解放”这些和我不相干的人呢?今天早上,在文澜河畔,他似乎找到了答案,为了保卫家乡的宁静生活,他真的愿意豁出去性命;但似乎又没有,但北方呢?广东广西,甚至更远的大明土地呢?好像没那么值得吧。
在两广战斗的日日夜夜,每个倒在他身边的士兵,突然一瞬间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救我……”一个兵胸前冒着血,嘴里喷着血沫,两手在空中乱抓。
“排长,连长命令你到达营地后去见营部开会,有新任务。”一个传令兵从队伍前方跑过来,把谭双喜从两广拉回到了临高的和平世界中。谭双喜借着回复传令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此时欢迎仪式已经结束,看台上仍然有不少欢呼的人群,但主席台已经没有人了,前面的队伍已经开始整队开出体育场。
谭双喜到达驻地已经是黄昏时分了,从百仞走到马袅这点路程对于惯于行军的士兵们来说不值一提。何况他们还是走在一马平川铺设过的道路上――这可比在两广走得“官道”和各式各样的羊肠小径强多了。
这条路是士兵们最为熟悉的,特别是对谭双喜这样的老兵来说,百仞到马袅的道路他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了。部队“支工支农”的时候,大部分工作地点都是沿着这条道路开进抵达的。甚至这条道路本身也留下了他们的汗水。
从一条勉强可以通行车辆的简易公路,到铺装着煤灰砾石,平坦的足以让马车轻快驶过的大道,其中有过多少次的变化,真说得上是“日新月异”了呢。
县道上人来人往,人们成群结队的簇拥在路旁,看着部队的返程,不断的有人打听消息。行进的速度一直快不起来。一直到午后才抵达马袅堡。
马袅堡也摆开了欢迎的阵势。第一营留守队和先期送到马袅陆军医院疗养的伤病员都到营地门口来欢迎,战友见面,分外亲热,打听起这一路的近况和熟人的消息,既有惊讶和高兴,也有悲伤和嘘唏。
回到马袅堡,就算是回家了。食堂早就预备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而且是自助餐的模式,想吃多少吃多少,管够。连平日里不能喝得酒,这回也是敞开供应,成箱的文澜河啤酒,只要没喝趴下,随意。
谭双喜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吃大喝。作为代理排长,他和所有连排长都接到了命令,要保持清醒,这样夜间有事时可以随时处理。
虽然“处理”什么营里没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防着夜间骚乱。
从前在明军里当过兵的人说,这叫“营啸”,半夜里有人做噩梦发狂嚎叫,全营都会跟着闹起来,还有相互砍杀践踏的。过去谭双喜他们只觉得是“故事”。毕竟他从没遇到过类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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