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五月二十六日
日子还是日子,生活在不同的环境就会有不同的心境。
生活在五山时,可以想见一面一星期就见面了,现在想见上一面,难呀,只有借在五山生活的日记来阅,才可以感受得到,像没有离开,好得有了日记,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如水一样美好的时光……
九0年九月十五日
岁月就象熬粥,慢慢的熬,不够耐心,就会烧糊,一股焦味。
《电影月报》讲的都是名人,他们也希望象平凡人一样,活得自在轻松,宁静幸福。
那天母亲去买药时,小玮玮说:“玮玮又去。”
哪知母亲把门关上自己去了,她像被困住失去了自由的豹子,哭得嘶声厉竭。
“玮玮也去,阿婆,阿婆。”等看不见母亲时,她说:“阿婆走了。”
就在那一阵,我也有哭的感觉,没想到她会有这可怜样:“阿婆走了,阿婆走了,阿婆不要我去了。”
当她还看见外婆时,她挣扎,反抗。等见不到外婆时,她己经绝望了。
就是她的绝望,使我有想哭的感觉,她连挣扎反抗也没有了,想到不能跟去,她不再挣扎,不再反抗。看见小孩子感情是这样真实的流露,一个出到社会的青年,山沟的我们,又何止没有挣扎过呢?
我的感情正处于惘然中,一切都还不知怎样的才好。
九0年九月十六日
天空仍是这样阴沉沉的,暮色仍是这样深这样浓郁的遮掩了整个午后,我还是觉到了些许的寂寞孤独。
沈也是,我都回来这么多天了,为什么不见他来?在选择的迷惘中,他似乎己经忘记了我,不见一点踪影。几天都未曾出现,好象己经没有我这个人存在似的不曾念到我了。
他的宣纸还在我这,他以为我这几天会去他那里?他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己经变得模糊,常出现的是别个男孩的影子,“张喜欢你”高又来说。
九0年九月十八日
早晨的空气是这样清新,有阳光的秋日带了些潇凉,清亮的阳光显示着新一天又这样开始了。
一天虽然很闲适,可却有某些的落寞。
日子一天天在重复,有些枯燥乏味。
书也只是随便翻着看,写也没了那股激情,都不知动不动笔写了。
不知为什么,我对沈也没了那份情,觉得写出来怕很可笑,很吃力很勉强,说真的,我不再惦记他,他的影子好难想象,占据得多的是张的娃娃脸,女人都是善变心的?只恨他也不来我店里拿宣纸。
早上见他骑车达住廖看病回去,他似乎又在逃避这段情,己不把我放在心上忘记了我。这些情感都是多变矛盾的,我不会真正气他,但对他以前的那份情是没有了,虽还害怕见到他,也许是被另一个人代替,连想要送给他的日记也不送了。
昨夜写好的诗:梦,很多,碎了,又圆起,在夜空中飘游,又在哪儿停泊?
真正不写又怎么打发掉漫漫长夜?感觉总是这样毫无目的时间怎么消磨是很苦恼的问题。
心里也很不安,躁动不安。我想活跃,一时间我也觉得自己好可怜,像别人一样平庸渺小,空虚无聊,还要忍耐。
弹吉他也了无趣味,总是单调的拔着弦,想唱歌,感冒也没好,抒发情怀也抒不来了。
下午存钱时仍说起张,中秋节去玩。
九0年九月十九日
夜晚的时间慢慢的多了,白天也就短暂,原是天气的变化。
下午去接韩时,遇见沈他们刚也在车上,他打趣:“不是接我呵?好勾屎哟。”
当时韩问我:“你是接他的还是接我?”
他下车后问有没有雨伞?我说没有,然后他很无情的走了。就在他走后的一瞬间,我有点恨他,不是恨他与她的亲密,而是恨他对我的情感,他是那样不在乎我,眼神表情都没有一刻在乎我,一反常态,根本不问他要买的宣纸。
我受不了他这些多变的情感,既然是朋友了为什么又没有朋友的那伤热情随便?为什么要那么造作折磨?
或许这不在乎中隐藏着的就是在乎吧?每每他觉得他对女友的情感要专一时,就总是要露出对我的冷漠无情,好象我会缠死他似的。也许他又气我说中旬去他处玩又没去吧?
买了本《托尔斯泰的晚年生活纪实》又转介绍别人买。
心情还是在下午时有了不快郁闷,或是为他而成?
也是见他们快快活活从乐昌来,自己却困在山区没有了活力没有了快乐,愁然寡欢的过了四天,一心想出去活动。
九0年九月二十日
天在下雨,对于睡觉是最好的催眠曲:“嘀嘀嗒嗒”的很温情很浪漫,也是很好的读书天。
可是天天下雨,又会觉得它单调阴沉,没有朝气。
在看争鸣《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一个女人和一个半男人的故事》都是中篇,看后对我写《夏梦》多少有帮助。
中午上班时以前的同学张建雄在门市部买日记本送同学,要写二十五六本的赠言,叫我帮忙写,我写了七八本,两人在写时聊天。
我说:“以后也少机会见面,怎么也是同学一场。”
他说他也是要去考大专,以后有分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