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说完，见火儿忽答点头，表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拍拍旁边，让火儿忽答坐在自己身侧。

随后，才悠悠开口解释道：“火儿忽答，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继续与明军对战，无论输赢都没有好处。”

“可咱们做人，不能只看到眼前的东西，还要看得更远才行。”

“先前，我下达命令，打算突袭北平府。”

“倘若一切顺利自然好说，可谁也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如此阻力。”

“在这种情况下，你认为应该如何应对？”

也先说到一半，将话头抛给了自家儿子。

火儿忽答略微迟疑，问道：“难道，不应该退军？”

火儿忽答想的很简单，现如今退军便能及时止损。

保证瓦刺大军高的战斗力。

日后在图谋明朝。

然而，对于火儿忽答这番还算自信的回答，也先却只说了两个字。

“肤浅！”

也先摇摇头，进行了一连串反问。

“攻城失利，难道你就没想过，会不会有小部族心生不满，他们会不会质疑瓦刺的战斗能力？”

“这样一来，倘若在我们退兵后，部族内会不会暗流涌动？”

“最终要的一点，咱们家的汗位，还能否坐稳？”

也先目光灼灼，望着前方的虚无。

火儿忽答皱眉，这些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过。

但当也先提醒过后，他才突然发现，事情当真是如此。

“所以，父汗您才要继续与大明军队打战。”

“不管能否得到好处，至少我们带着大胜回去，不会有人威胁到我们的汗位！”

火儿忽答说着起身，但同时又流出不解，“但是父汗，倘若我们又失败了呢？”

也先呵呵一笑，没有说出不可能失败的蠢话。

现在谁都能看出明朝军队的战斗力不容小觑，说出这话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他摇摇头，毫不在意道：“失败了，又能怎样？”

“倘若明天的大战失败，瓦刺各部族必定损失惨重，同时元气大伤。”

“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威胁到我们的汗位？”

也先的笑容散发着冷意，终于说出了他原本的想法。

就凭那些部族剩下的那点三瓜俩枣，还想撼动他这个大汗的位置？

开玩笑！

火儿忽答一阵头痛，突然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好家伙，居然还能这么玩的么？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不过，当他仔细琢磨后，却又发现了新的盲点：“可是父汗，这样会不会早操我们瓦刺整体实力变弱？”

“无妨！”

也先大手一挥，丝毫不担心这点，“土木堡之战后，明朝便已经元气大伤。”

“坚守还可以，但想要进攻却是痴人说梦。”

“而我们手中还有他们的皇帝陛下，就可以无视坚守的城池，通过肆意劫掠来休养生息。”

“等时机成熟，我们便可以再次南下！”

也先说的兴起，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再度南下的画面。

火儿忽答被对方所感染，也跟着激动起来。

与之同时，皇宫御书房内。

朱元璋正盯着舆图发呆，突然从嘴里冒出来一句，“陆先生，你说倘若咱们不过来，也没有于谦等人在的话。”

“这瓦刺，是不是就将大明打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