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指脚掌受刑较多，光是手指的指甲处就已经红肿化脓了一片。

可即便是这样，对方也依旧跪得板板正正地给周芹行礼问安。

后者看着他，又将苏培盛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随即便问道：“方才苏公公说得可有异？”

小诺子原本以为皇帝叫他过来，不过是再次问他有没有给阿哥下毒，却没想到皇帝居然全都已经知道了，于是便低低地垂下了头，将自己的前额抵在了地面上，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周芹心想着自己也没有那么吓人啊，怎么对方怕自己怕成这样，不过转念一想，依照对方的性格，自己倒是舍得一身剐，但是却还有个至亲之人活在世上。

自然是害怕行差踏错的。

念及此，她便缓和了语调，对着小诺子说道：“朕都已经知晓了前因后果，你弟弟在熹嫔面前是极为得脸的大太监，而你自己也是情非得已，依着熹嫔的性子，是不会追究的。”

“你且放心说，可是夏答应指使你的？她这样做的目的可是为了什么？”

小诺子飞速抬眼望了一眼周芹，见对方果真没有生气的模样，这才咽了一口唾沫，随即便说道。

“夏答应……夏答应当时只是与我说，只要奴才将藏有药粉的纸包送到那奶娘身边，就可以了，其他的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周芹沉吟了片刻，对方见她始终不出声，便连忙在地上磕起头来：“奴才说得都是真的，奴才真的并非有意要害熹嫔娘娘，奴才也是迫不得已，还请皇上饶恕了奴才，奴才再也不敢了！”

周芹刚刚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就听对方在地上磕头磕得“砰砰”直响，便连忙让一边的苏培盛将人拉起来。

她稍稍安抚了一下对方，随后这才重新沉思了起来。

这件事情乌雅氏和夏答应全都有参与，但是从藏得深度来说，还是乌雅氏更加不容易被人发现。

若不是对方低估了皇家查户口的能力，否则夏答应便能完全背了所有的黑锅。

毕竟她也只是提供了一个奶娘而已，药粉的出处却是来源于夏答应。

后者曾经与甄嬛产生过不小的龃龉，完全是有动机这样做的，到时候只要将人们的注意力往这方面引，她既能洗脱嫌疑，也能污蔑甄嬛，更能给曾经羞辱过自己的华贵妃一个深刻的教训。

再加上夏答应当初也是皇后弄进宫里来的，说起来也是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若是能够除去夏答应，那么这便算是一个一石四鸟的计谋。

这点子聪明的都不像是乌雅氏想的了，倒像是太后的手笔。

只不过对方此时正在养病，周芹特意封锁了外界所有的消息，也并不允许恪嫔前去看望太后，她们两人之间又到底是怎么传话的呢？

还是说，为恪嫔出主意的乃是乌雅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