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贵人临门的一脚略略有些收回,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都已经到这儿了,总不能白瞎了这一路的日晒吧,于是便干脆进去了。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原先还在听着周芹的动静,眼角余光处却见有人到来,他转眼望去,却是祺贵人,于是便迎上前道。
“奴才见过祺贵人,贵人万安。”
“苏公公好。”后者礼貌地点头笑笑。
苏培盛见她又要往里走去,又见她对自己十分礼遇,便好心提醒道:“祺贵人……容奴才提醒一句,皇上在里头可生着气呢,您就算是有话要说,也请等过会儿再来吧,即便皇上让您见了,也讨不着好儿不是?”
祺贵人闻言,有些好奇道:“皇上为了什么事动气呢?”
“这个奴才也不好说,不过总归是前朝的事情。”
前朝……
祺贵人心中暗暗思忖。
自己如今是后妃,前朝的事情自然是要少沾惹,即便老乡不在意这些,可若是被他人所知,也是要说闲话的。
“既然如此,那便先谢过苏公公了。”
苏培盛见贵人小主听劝,脸上乐呵呵的,却又听后者说道:“可惜日头毒辣,我也是有事前来,您看能不能先让我去偏殿候着,等皇上气消了,再劳烦您去禀报呢?”
“这自然好说。”
苏培盛领着祺贵人往一边的偏殿走去,后者有些好奇地问道:“苏公公,皇上也不像是性子暴躁之人,今儿竟是如此生气,您在御前伺候可是要小心一些。”
苏培盛闻言感激道:“奴才多谢小主体谅……”
话音刚落,屋里便由传来了一阵杯盏碎裂的声音,祺贵人身边的橘暖有些害怕,刚才不还说皇上性子好吗?她看着也不像啊……
……
屋内的周芹自然不知道祺贵人要来,后者与苏培盛说话的功夫,她正冷面看着张廷玉。
皇帝的面色愠怒,后者见状却还是说道:“这本西征随笔,乃是抄没年府受贿的银两,以及年羹尧的私产时得到的,因着不甚起眼,所以直至今日才被发现。臣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大逆不道之言,因此便将其送来,请皇上处置。”
周芹端坐在位子上,看着手中的那本小册子,道。
“这书里对年羹尧极尽奉承之辞,甚至称年羹尧为宇宙第一伟人,那朕杀了年羹尧,岂不是戮了这天下至伟之人吗?”
她合上书册,又道:“只是朕好奇,如此伟人却也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人不义,那旁人岂不是罪大恶极? ”
“还不止如此,里面还有一篇历史年号论,居然指皇上雍正这个年号不好,历史是上以正字为年号的皇帝,大多都没有好下场。更劝年羹尧功臣不可为,指皇上是庸才,妒嫉年羹尧的才能,日后必定除掉年羹尧。”
“放肆!”
周芹放下了那本书,本想端起茶盏抿一口的,听到了这句话,却是一下就将其打翻在地。张廷玉见皇帝暴怒,便连忙跪了下去。
“请皇上息怒。”
周芹虽然不是原身,可她穿来了两三年,早就已经下意识地将四大爷的名誉当成了自己的名誉来看待,听到这样抹黑自己的言论,心中说不生气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