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合真形擒玉兔 真阴归正会灵元(2 / 2)

孙大圣径直来到正南方的山上搜寻,原来那妖怪败了阵,来到这座山上,钻进洞穴,用石块封住门口,隐藏起来。行者寻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心里非常焦急,于是念动真言,召唤山中的土地和山神审问。不久,两位神只前来,叩头道:“不知道!不知道!知道的话请离远些。请恕我们的罪过!”行者说:“我暂时不打你们。我问你们:这座山叫什么名字?这里有多少妖精?实话告诉我,我会饶你们的罪过。”两位神只回答道:“大圣,这座山叫做毛颖山。山中只有三个兔子洞,从古至今一直没有什么妖精。这是个福地。如果大圣要找妖精,还是去西天路上找吧。”行者说:“我去了西天天竺国,那里的国王的公主被一个妖精抓走,扔在荒野,妖精变成公主的模样,戏弄国王,建造彩楼,扔绣球,想要招募驸马。我保护唐僧来到楼下,被妖精有意打伤唐僧,想要成为他的配偶,引出他的元阳。我看破了他的计谋,在宫中现身抓住了他。他脱掉了人的衣服和首饰,拿出一根短棍,叫做捣药杵,和我打了半天,然后化成清风逃走。我追到西天门,又和他打了十几次,他知道打不过我,又化成金光逃到了这里。怎么现在却找不到他呢?”

二神听到行者的描述后,引导他去三个兔子洞中寻找妖怪。行者先去山脚下的洞口看了一眼,发现几只草兔子已经吓跑了。然后他来到山顶的洞口,只见两块大石头挡住了洞门。土地说:“妖怪肯定是赶急钻进去了。”行者立即用铁棒撬开了石块。那妖怪果然藏在里面,呼地一声跳了出来,举起药杵要打行者,行者挥起铁棒挡住了。山神吓得后退,土地急忙逃走。妖怪口中嘟囔不清,骂着山神和土地说:“谁让你们引着他来这里找寻!”他支撑着,抵住铁棒,且战且退,最终逃到了空中。

就在危急之际,天色也渐渐晚了。行者越发愤怒,准备下狠手,恨不得一棒打死妖怪。突然听到九霄碧汉之间有人喊道:“大圣,别动手!别动手!留点情!”行者回头一看,原来是太阴星君,后面还有一些姮娥仙子,乘着彩云降临到面前。行者慌忙收起铁棒,鞠躬行礼道:“老太阴,你从哪里来?孙大圣失礼了。”太阴说:“对付你的这个妖怪,是我广寒宫的玄霜仙药之玉兔。他私自打开了玉关金锁,逃出了宫殿,已经一年了。我算他现在有生命危险,特地来救他。请大圣饶恕他吧。”行者连连点头,只说:“不敢!不敢!原来他会用捣药杵,原来是个玉兔!老太阴不知道,他抓走了天竺国王的公主,还假装成她的样子,想要破坏我的师父的元阳。他的罪行如此严重,怎么能轻易饶恕他呢?”太阴说:“你也不知道。那国王的公主并不是凡人,原本是蟾宫中的素娥。十八年前,他曾经打了玉兔一掌,结果玉兔思念凡间而下界。一道灵光,便投胎在国王的正宫皇后的腹中,后来就出生了。这玉兔怀着对玉兔的仇恨,所以去年离开了广寒宫,将素娥扔在了荒野中。

但只是不该欲配唐僧。这个罪行真的无法挽回。幸亏你留心,识破了真假,也没有伤害到你的师父。我希望你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他的罪行,我会收他回去。”行者笑着说:“既然有这些因果关系,我也不敢违抗。但是你收了玉兔儿,恐怕那国王不会相信,我请太阴君和众仙妹把玉兔儿带到那边,对国王明证明证。一方面可以展示我的手段,另一方面可以说明素娥下降的原因,然后让国王接纳素娥公主的身份,以显示报答之意。”太阴君相信他的话,用手指着妖怪,喝道:“那孽畜还不归正同来!”玉兔儿打个滚,现了原形。真的是:

嘴巴缺了一块,尖尖的牙齿,长长的耳朵和稀疏的胡子。身体团圆如玉,蹄子展开像飞一样。鼻子笔直垂下,果实般的酥润,眼睛红红的映着,仿佛雪上点缀的胭脂。趴在地上,白白的毛像一堆素练;伸开腰身,白色的铃铛像一架银丝。几次嚼食,吸取了清晨的露水,捣药用的长生玉杵真是奇特。

那大圣见到了,不胜忻喜,踏云光,引领前进。太阴君带着众仙子和玉兔,径直转到天竺国界。此时正黄昏,看着月亮上升。到了城边,听见谯楼上擂鼓。国王和唐僧还在殿内,八戒、沙僧和其他官员都在阶前。方才商议退朝,只见正南方出现一片彩霞,光明如昼,众人抬头看,又听孙大圣厉声高呼道:“天竺陛下,请出你的皇后嫔妃来看。这宝幢下的是太阴星君,两边的仙妹是月里的嫦娥。而这个玉兔儿却是你家的假公主,现在揭开真相了。”国王急忙召唤皇后、嫔妃、宫娥、彩女等人,向天礼拜。他和唐僧以及其他官员也仰望空中鞠躬致谢。全城的家家户户都设香案,叩头念佛。正当这时,猪八戒动了欲望,忍不住跳到空中,抱住霓裳仙子说:“姐姐,我和你是老朋友了,我和你玩一会儿吧。”悟空上前,扯住八戒,打了他两个巴掌,骂道:“你这个愚蠢的人!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动淫心!”八戒道:“只是闲着无聊想玩而已!”太阴君下令收回仙幢和嫦娥,带着玉兔上了月宫离去。

行者把八戒扯了下来。国王在殿上向行者道谢,又问前因:“多谢神僧施展法力抓住了假公主,我的真公主到底在哪里?”行者说:“你的真公主也不是普通之人,她就是蟾宫里的素娥仙子。十八年前,她将玉兔打了一掌,就思凡下界投胎,出生在你的正宫。那玉兔怀恨前仇,于是在去年的时候偷开了玉关金锁下界,将素娥带到了荒野,并且自己变成了假公主哄骗你。这一切的因果,都是太阴君亲口告诉我的。既然现在假公主已经离去,明天请您亲自去寻找真公主。”国王听了,心中更加懊悔,不禁泪水滴落下来:“孩儿啊!我年幼即位,虽然从未出过城门,却让你居然到哪里去寻找我!”行者笑道:“不必担心,你的公主现在在给孤布金寺里打扮。现在各自散去,明天天亮时我会还给您真正的公主。”众官再次跪拜奏道:“陛下,请您放心。这几位神僧能够腾云驾雾,是佛祖派来的神仙,必定知晓未来和过去的。

明天就请神僧四人一同去寻找,就能知道真相了。”国王按照他的话行事,立即邀请他们到留春亭安歇。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正是那:

铜壶玉漏月光明,金铎风声叮当鸣。

杜宇正啼春已过半,落花无路近三更。

御园寂寞秋千摆,碧落空中银河横。

三市六街没有人走动,一天星斗夜光晴。

这一夜,国王消除了心头的妖气,精神焕发,在五点钟时再次出朝。朝会结束后,他命令请唐僧和其他三位,商议寻找公主。长老随即前来,向国王行礼。大圣等三人也一同行礼问好。国王微微一躬身说:“昨天所说的公主孩儿,请神僧帮忙去寻找。”长老说:“贫僧前几天从东方来,行至天晚,见到一座给孤布金寺,便进去求宿,幸得寺僧款待。当晚吃过斋,散步赏月,走到布金旧园,观看遗址,忽然听到悲声。询问原因,布金寺一位老僧,已年过百岁,他撇开其他人,细细地告诉了我一遍道:那个发声的人,是去年春天深夜时,那老僧正在静观性月,突然一阵风起,看到一个女子被扔到地上。老僧问她,女子说:‘我是天竺国的公主。因为晚上赏月看花,被风刮到这里来了。’老僧非常懂礼数,立即把公主锁在一个僻静的房间里。为了防止寺内的顽僧玷污公主,只说‘我锁住了妖精’。公主明白了这个意思,白天胡言乱语,索取一些茶饭来吃;夜晚无人时,思念父母的悲哭。老僧曾多次前往国王那里打听情况,发现公主在宫中平安无恙,所以不敢说出来。因为看到我的徒弟有一些神通,老僧千叮嘱咐,让贫僧来这里查探。没想到她原来是蟾宫的玉兔妖精,伪装成公主的样子。她还想破坏我的元阳。幸好我的徒弟施展威力,认出了真假。现在她已经被太阴星收走了。贤良的公主现在在布金寺装扮。”国王听到这个详细的说明,放声大哭。很快惊动了三宫六院的人,大家都来问询前因,没有一个不哭的。过了一会儿,国王又问:“布金寺离城有多远?”三藏说:“只有六十里的路程。

国王随即发布命令:“让东西二宫守殿,掌握朝太师卫国的权力。我和皇后以及多位官员、四神僧去寺庙接公主回来。”

当时摆驾,一行人出发。你看那行者跳在空中,一扭腰,先到了寺庙。众僧急忙跪拜道:“大人之前都是步行前来,今天怎么从天上降下来了?”行者笑着说道:“你们的老师在哪里呢?快叫他出来,准备香案来接驾。天竺国王、皇后、多位官员以及我的师父都来了。”众僧不明白其中意义,便请出老僧。老僧见到行者,立即倒身下拜道:“大人,请问公主的事情如何了?”行者抛下假公主的绣球,说明了想要替唐僧求亲,并准备与太阴星斗法以收取玉兔的计划,详细陈述了一遍。老僧又磕头表示感谢。行者搀起他说道:“暂时不用行礼,快准备接驾。”众僧这才知道后房里锁着的是个女子。大家都惊喜不已,立即准备香案,排列在山门之外,穿上袈裟,敲起钟鼓等候。不久,圣驾已经到达。果然如下所描述:

五彩云霞充满天空,一座荒山顿时显得祥和。

彩虹流过千载清河,电光围绕万年之春。

草木得到恩泽而色彩更加鲜艳,野花沾上滋润所以更加芬芳。

古时长者遗留的痕迹,今日欢喜的君王下宝堂。

国王到达山门之外,只见那些僧人整齐地俯伏接拜,还看到孙行者站在中间。国王问道:“神僧你为什么先到这里?”行者笑着说:“老孙扭了一下腰就到了,你们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随后,唐僧等人也都到达了。长老引领着驾,来到后面的房间,那个假公主依然在那里装模作样。老僧跪下指着道:“这个房间里就是旧年被风吹来的公主娘娘。”国王立即下令开门。随即打开了铁锁,门打开了。国王和皇后见到了公主,认出了她的样貌,不顾她的污秽,走上前去拥抱道:“我的可怜的孩子啊!你怎么受这样的苦,在这里受罪!”真是亲生父母和子女见面时格外不同寻常,三人抱头痛哭起来。哭了一会儿,表达完别离之情,国王即令取来香汤,让公主沐浴更衣,上车回国。

行者又向国王拱手说道:“老孙还有一件事要奉上。”国王回礼说道:“神僧请告知,我会依从。”行者说道:“这座山叫做百脚山。最近有传闻说有一只蜈蚣成精,黑夜伤人,对来往的行旅非常不便。我想蜈蚣只有鸡可以降服,可以选取一千只巨大的雄鸡,放在山里,驱除这些毒虫。然后将这座山的名字改为宝华山,发出一道诏令,表达对这位僧人保护公主之恩的感谢。”国王非常高兴,表示答应,并派官员前去城内取鸡。还将山的名字改为宝华山,并指示工部进行重修,并封赐称号,称之为“敕建宝华山给孤布金寺”。那位老僧被封为“报国僧官”,永久世袭,并赐予三十六石俸禄。僧众表示感恩之情,送行驾回宫。公主进宫后,与大家见面。安排宴席,与公主庆祝团圆。后妃母子也团聚在一起。国王和臣子也同样欢喜,举行宴会一整晚不记述。

第二天早上,国王发布命令,召集丹青画师画下四位圣僧喜悦的形象,供奉在华夷楼上。又请公主重新打扮装束,出殿感谢唐僧和其他三位救助之恩。道谢结束后,唐僧告别国王前往西去。国王不舍得放行,设立盛大的宴席,连续吃了五六天,真的吃得饱饱的,尽情地享受了美食。国王看到他们对佛教虔诚,无法挽留,于是赠送金银二百锭和珍宝作为谢礼。师徒们没有接受一丝一毫。国王安排驮马车,请老师父登上辇车,派官员远送。后妃和臣民纷纷感谢不尽。到了离别时刻,众僧人就连同送别的人都不愿离开。行者看到送别的人不肯回去,无奈之下,念动口诀,吹了口仙气,一阵幽风吹起,使送别的人都迷失了方向,方才摆脱,离开了。这正是:沐浴清净的恩波回归本性,离开黄金海悟得真空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