姹女求阳 元神护道(2 / 2)

含笑与师携手处,香飘兰麝满袈裟。

妖精挽着三藏,走到草亭前道:“长老,我准备了一杯酒,和你一起喝。”唐僧道:“娘子,贫僧自己不吃肉。”妖精道:“我知道你不吃肉,所以在洞里的水不干净,特地上山取了阴阳交媾的净水,准备了素果素菜的筵席,与你消遣。”唐僧跟着他进去看看,果然看到了:

门口有绣缎彩结;庭院中散发着香气。黑漆桌上摆列着黑油泥钿制的桌子,红漆篾丝编织的托盘。桌子上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托盘里盛放着稀奇的素食。有苹果、橄榄、莲肉、葡萄、榧子、苹果梨、核桃、松子、荔枝、龙眼、山栗、风菱、枣子、柿子、胡桃、银杏、金桔、香橙,水果应有尽有;蔬菜也新鲜:豆腐、面筋、木耳、鲜笋、蘑菇、香菇、山药、黄精。有石花菜、黄花菜,青蒜炒煮;扁豆角、江豆角,酱料烹调。还有王瓜、瓠子,白果、蔓菁。还有削皮茄子鹌鹑做成的,剔种冬瓜可称独特。另有煮烂的芋头拌着糖,白煮的萝卜浇着醋。辣椒、姜,香辣美味;盐调和各种颜色。

那妖精露出尖尖的玉手,捧着晃晃的金杯,斟满美酒,递给唐僧,口中说道:“长老哥哥,美人,请喝一杯交欢酒。”三藏羞怯地接过酒杯,向空中敬奠,心里暗自祝愿道:“护法诸天、五方揭谛、四值功曹:弟子陈玄奘,自离开东土,蒙观世音菩萨派遣众神暗中保护,前往雷音寺,拜见佛祖求取经书。现在在途中,被妖精捉住,迫迫要让他与我成亲,现在这杯酒递给我喝。这酒果然是素酒,弟子勉强喝了,但愿能取得佛经;如果是荤酒,就违背了我的戒律,将会永远堕入轮回之苦!”行者变得轻巧,挂在唐僧的耳根后方,就像个耳报一样;只是他说话,只有唐僧能听见,别人听不到。他知道师父平常喜欢喝用葡萄做的素酒,教唐僧喝了一杯。唐僧无奈只能喝下去,匆忙把酒重新满斟一杯,递给妖怪。果然斟起来的是一个喜花。行者变成一只苍蝇,轻轻地飞进喜花下面。妖精接住杯子,却没有喝,放下杯子,与唐僧行了两拜礼,娇娇怯怯地说了几句情话。刚举起杯子,喜花已经散开,露出了苍蝇。妖精并不认出是行者变的,只当是只苍蝇,用小指挑起来,往下一弹。

行者见情况不对,知道很难进入妖精的肚子,于是变成一只饿老鹰。真的:

有着玉色的爪子,金色的眼睛,铁翅膀,威武的气概,狡猾的狐狸和机灵的兔子见到他都遁走了。在饥饿的时候,他迎风追逐麻雀,吃饱了高飞到天门。他的拳头又硬又厉害,伤人最厉害,得志之后就变得嚣张起来。

他飞起来,张开玉色的爪子,一声响将桌席掀翻,把素果素菜、盘碟家用统统捣碎,扔开唐僧,飞了出去。吓得妖精惊心胆战,唐僧的骨肉都软化了。妖精战战兢兢地抓住唐僧说道:“长老哥哥,这个是从哪里来的?”三藏道:“贫僧不知。”妖精道:“我费了好多心思,安排了这个素宴来取悦你,却不知道这只畜生从哪里飞来,把我的家用打碎!”众小妖道:“夫人,打碎家用还可以修复,可素品都泼洒在地上了,如何取用?”三藏明白是行者搞的鬼,他哪敢说出来。妖精道:“小的们,我知道了。想必是因为我把唐僧困住,天地不容,所以降下了这个东西。你们把打碎的家用拾起来,重新准备些肉菜,不管素或荤,我指着天空发誓,指着地面缔结承诺,然后再与唐僧成亲。”于是,他再次把长老送回东廊坐下,不再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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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行者飞出去,现出原形,来到洞口,喊道:“开门!”八戒笑着说:“沙僧,哥哥来了。”他两个放下兵器,行者跳出来。八戒上前拉住他说:“有妖精吗?师父在哪里?”行者道:“有!有!有!”八戒道:“师父在里面受苦吗?是被绑着还是被蒸着?”行者道:“没有这种事,只是准备素宴,要和他发生关系。”八戒道:“你真是幸运!你居然吃了‘陪亲酒’了!”行者道:“傻瓜!傻瓜!师父的性命都危险了,还有什么‘陪亲酒’可言!”八戒道:“你为什么来了?”行者把见到唐僧被妖怪引诱的经过说了一遍,道:“兄弟们,不要再瞎想了。师父已经在这里,我这就去救他。”

于是,他又变身进去,变成一只苍蝇,停在门楼上听着。只听得妖怪气呼呼地坐在亭子上,分配下命令:“不管是肉还是素,都拿来烧纸。通过天地作为媒婆,一定要和他成亲。”行者听见,暗自笑道:“这个妖怪完全没有一点廉耻之心!明亮的白天,竟然把一个和尚关在家里受折磨。暂时不要急,等我再进去看看。”嘤的一声,飞到东廊下面,见到师父坐在里面,脸上滴下了眼泪。行者钻进去,停在他头上,再喊一声:“师父。”长老认出了声音,跳起来咬牙切齿地说道:“猢狲啊!别人胆子大,至少还有个骨气;你的胆子大,完全是没骨气!你玩弄变化神通,打碎了家用,值得吗?你能跟这妖精做斗争吗?”行者暗中陪着笑道:“师父不要怪我,我有办法救你。”唐僧道:“我怎么救?”行者道:“我刚刚一翅飞起来时,看到后面有个花园。你骗他到花园里玩耍,我就救你。”唐僧道:“花园里如何救?”行者道:“当你们走到桃树旁边时,就不要再走了。等我飞上桃树枝头,变成一个红色的桃子。你要吃果子时,先挑红的摘下来,红的就是我。他肯定也会摘一个,你一定要让他挑那个红的。他一口吃掉了,我就会在他的肚子里,等我击破他的肚皮,扯断他的内脏,把他弄死,你才能脱身。”三藏道:“如果你有办法,就和他斗争吧,只要进入他的肚子就可以了。”行者道:“师父,你真的不明事理。他这个洞穴,不方便进出,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干净地解决问题。”三藏点点头表示同意,只叫道:“你跟紧我。”行者道:“我明白了!我会一直在你头上。”

师徒们商量好后,三藏才慢慢起身,双手扶着那个囚禁格子,喊道:“夫人,夫人。”妖精听到后,笑嘻嘻地跑过来问道:“美人哥哥,有什么话要说吗?”三藏说道:“夫人,我离开长安,一路西行,无论是山,还是水,每天都见。昨天在镇海寺住宿时,突然感到重感冒,今天出了汗,稍微好了些;还有夫人的盛情相陪,扶持我来到仙府,在这里坐了一天,但是仍然感到心灵不爽。你带我去哪里稍微放松放松,玩一玩吗?”妖精非常高兴地说:“美人哥哥真有兴趣,我和你去花园里玩耍。”她喊道:“小伙子们,拿钥匙来开启花园的大门,清扫道路。”众妖精都跑去开门收拾。

这个妖精打开囚禁格子,扶着唐僧走出来。你看那些小妖精,一个个油头粉面,娇艳婉媚,簇拥着唐僧走向花园。好和尚啊!他在这华丽的队伍中,没有其他的原因,只是作默不作声。如果不是他铁打的心肠一心向佛,其他的酒色凡夫也无法取得经书。一行人都走到了花园外面,那妖精嘴角微微上扬地说道:“美人哥哥,这里好玩,真是放松心情。”唐僧和她手牵手,一同进入花园,抬头观看,果然是一个好地方。只见到:

曲径蜿蜒,点缀着苍苔;绮窗幽深,处处都有绣帘。微风刚刚起,轻轻飘起锦缎和丝绸;细雨刚刚收,娇滴滴露出冰肌玉质。太阳普照,桃子红得像仙子晾晒七色衣裳;月亮映照,芭蕉绿得像太真摇羽扇。四周有粉墙,万株杨柳引来黄鹂歌唱;馆子周围,满院海棠上飞舞着粉色的蝴蝶。还有那凝香阁、青蛾阁、解醒阁、相思阁,层层叠叠,红帘上挂着小挂钩;还有那养酸亭、披素亭、画眉亭、四雨亭,个个都威严壮观,百花匾上都写着鸟篆。还有那浴鹤池、洗觞池、怡月池、濯缨池,青绿的水草映出金色的鳞鱼;还有墨花轩、异箱轩、适趣轩、慕云轩,玉斗琼卮飘动着绿色的蚂蚁。池塘和亭阁的上下,种着太湖石、紫英石、鹦落石、锦川石,郁郁葱葱地栽种着虎须蒲草;亭阁的东边和西边,有木假山、翠屏山、啸风山、玉芝山,处处生长着凤尾竹。还有芭蕉架、蔷薇架,近旁还有秋千架,像一座座锦帐帘幕;松柏亭、辛夷亭,相对着木香亭,像蓝色的城市绣幕一样。牡丹栏,牡丹丛,红红紫紫,争奇斗艳;夜合台,茉藜栏,岁复岁,年年都妩媚多姿。涓涓滴露紫含笑,可画可描;艳艳焚空红佛桑,适合题咏。论景致而言,不必夸耀阆苑蓬莱;鲜花的美丽,不能与姚黄和魏紫相比。如果到了春天,可以与草相斗,花园中只少了玉琼花。

长老带着那怪物欣赏着花园,看不尽的异花。他们经过许多亭阁,逐渐进入了美景之中。突然抬头,来到了桃树林边,行者掐了一下师父的头,长老便明白了。

行者飞上了桃树的树枝,变成了一个红桃儿,非常可爱。长老对妖精说道:“夫人,你的花园里花香扑鼻,树上果实已经成熟。花园中的花香引来了蜜蜂,树上的果实引来了鸟儿觅食。为什么桃树上的果子颜色红绿不一,有何缘由?”妖精笑着说道:“天空没有阴阳,日月不明;地球没有阴阳,草木不生;人没有阴阳,男女不分。桃树上的果子,向阳的地方,有阳光照耀的果子会先熟,所以是红色;背阴的地方没有阳光照耀,所以还未成熟,是青色的:这就是阴阳之道。”三藏说道:“谢谢夫人的指教。实际上,我并不了解。”然后伸手摘了一个红色的桃子。妖精也摘了一个青色的桃子。三藏亲自把红桃子奉给妖怪说:“夫人,你爱吃红桃,这个给你吃,给我那个青的。”妖精真的换了,暗自高兴地想:“真是个好和尚!果然是一个真正的人!夫妻未成,却已经这么甜蜜。”那妖精高兴地迎合着,亲自敬唐僧。于是,唐僧拿过青色的桃子开始吃。那妖精欢喜地拿起红桃子准备吃。但是孙行者非常着急,一下子翻进了妖精的喉咙,径直进入了她的肚子。妖精感到害怕,对三藏说道:“长老啊,这个果子太厉害了。怎么咬不破,就直接滑下去了?”三藏说道:“夫人,这些新开花园的果子很好吃,所以吃得很快。”妖精说道:“我还没吐出核子,它已经滑下去了。”三藏说道:“夫人意美情佳,痴迷地喜欢吃,所以来不及吐核子就滑下去了。”

行者在妖精肚子里,恢复原形,喊道:“师父,不要跟他争辩了,老孙已经成功了!”三藏说:“徒弟你注意点。”妖精听到道:“你在和谁说话?”三藏说:“我在和我的徒弟孙悟空说话。”妖精道:“孙悟空在哪里?”三藏说:“他在你肚子里。刚才吃的那个红桃不就是他吗?”妖精慌了道:“算了,算了!这猴子钻进了我的肚子,我完了!孙行者!你怎么钻进我的肚子里?”行者在里面恨恨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吃了你的六叶连肝肺,三毛七孔心脏;掏空了五脏,弄成个梆子精!”妖精听到,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抱住唐僧说道:“长老啊!我本来以为:前世的缘分像一根红线,鱼水之交,情意绵绵。谁知道鸳鸯今天被拆散,谁料到凤凰鸾凤又东又西!林中的小溪涨水无法成事,庙里的祈祷烟雾散尽空。我不得志的爱情今天又分别,何年再和你相见!”行者在她肚子里听到,就怕师父的慈悲心再被她骗了,便纠结地运起功力,几乎把肚子撑破了。妖精忍不住疼痛,倒在地上,半晌都不能说话。行者见她不说话,想她已经死了,就稍微放松了一下,她又回过气来叫道:“小的们!在哪里?”原来那些小妖刚刚进入花园大门,每个都聪明机灵,都分开了,各自去采花摘草,随心所欲地玩耍,让妖精和唐僧自由地对话。突然听到叫声,他们才跑过来,见到妖精倒在地上,面色变了,嘴里哼哼地爬不动,赶紧搀扶起来,围在一起道:“夫人,怎么不舒服?是不是心疼了?”妖精道:“不是!不是!你们别问了,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人!快把这个和尚送出去,留下我的性命!”那些小妖都一齐来抬。行者在肚子里喊道:“谁敢抬!你自己把我师父送出去,送到外面,我饶你一命!”妖精无计可施,只剩下惜命之心,急忙挣扎起来,把唐僧背在身上,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小妖们跟着问道:“夫人,你要去哪里?”妖精道:“‘留得五湖明月在,何愁没处下金钩!’把这家伙送出去,等我再找一个替代吧!”

好妖精,一跃云光,直到洞口。又听到叮叮当当,兵器乱响。三藏说:“徒弟,外面有兵器响了。”行者说:“是八戒在挥舞钯杖,你喊一声叫他来。”三藏便喊:“八戒!”八戒听到说:“沙和尚!师父要出来了!”两人拔出钯杖,妖精把唐僧背出来。这真是心猿顺应,降服邪灵;土地公挂帅,接引圣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