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冷寒如银,一条江寒意蒸腾。东方的僵蚕从其中自信地爬出来,北方果然有老鼠的窝。王祥躺下,光武过河,一夜之间溪桥就连在了底下。弯曲的水沼结出层层冰,深渊重重交叠。江面上平静无波澜,洁白无瑕的冰铺满了陆地。三藏和一行人到了河边,停下马观看,果然路口上有人行走。三藏问道:“施主,那些人走在冰上往哪里去?”陈老说:“河的那边是西梁女国,这些人都是做生意的。我这边的商品,在那边可以值万钱;那边的商品,在这边也可以值万钱。利润巨大,所以人们舍生忘死地去。
他们经常几个人一条船,或者十几个人一条船,漂泊过河。现在河道结冰了,所以只能步行冒险。”三藏道:“世间最重要的是名利。那些为了利益舍生忘生的人,而我弟子忠心向佛,也只是为了名誉,与他们有什么差别呢!”他命令:“悟空,快回施主家,收拾行李,背上马匹,趁着这层冰,早点出发去西方。”行者笑着回应。沙僧说:“师父啊,常言道,千日吃了千升米。现在我们已经寄居在陈府上,还是再住几天,等天气晴朗冰融了,办船过河,忙中可能会出错。”三藏道:“悟净,你怎么有这样愚昧的想法!如果是正月,一天暖似一天,可以等冰解。现在是八月,一天冷似一天,怎么能指望解冻呢!否则不又耽误了半年的行程?
”八戒跳下马来:“你们别再闲聊了,等老猪试试冰有多厚。”
行者说:“呆子,前晚试水时,还能扔石头,现在冰冻得如此厚重,怎么试得出来?”八戒说:“师兄不必担心,等我用铁钯敲一下。如果敲破了,就说明冰很薄,我们不敢行走;如果敲不动,就说明冰很厚,我们可以过去。”三藏说:“说得有道理。”那呆子推开衣服,走到河边,双手举起钯子,用力一敲,只听扑嗒一声,留下了九个白色的印迹,手也被震得生疼。呆子笑道:“能过了!能过了!冰结得很厚。”
三藏听了非常高兴,与众人一起回到陈家,准备出发。那两个老者舍不得留住他们,只能准备一些干粮炒烘,还做了些烧饼馍馍送别。
一家人磕头行礼,还捧出一盘散碎的金银,跪在面前说:“非常感谢老爷救活了我们,这是我们途中一顿饭的谢礼。”三藏摆手摇头,不愿接受,说道:“贫僧是出家人,财物又有何用?即使在路上也不敢取出来。只需素斋就能过日子了,收到您的干粮已足够了。”两位老者再三请求,行者用指尖戳了一小块约四五钱重的金银递给唐僧道:“师父,这只当作些零钱,免得辜负两位老人的心意。”于是他们互相告别,径直走到河边的冰上,马蹄一滑,险些让三藏跌下马来。沙僧说:“师父,难以行走!”
八戒说:“等一下!去找陈老官要些稻草给我用。”行者问:“为什么要稻草?”八戒回答:“你就不懂,用稻草包着马蹄才不滑,才能避免师父掉下来。”陈老听到后,急命人们去家里取来一捆稻草,请唐僧上岸下马。八戒用稻草包裹马蹄,然后步行在冰上。
离开河边已经有三四里的路程,八戒把九环锡杖递给唐僧说:“师父,你横在马上。”行者说:“你这个呆子好狡猾!锡杖本来应该由你挑的,为什么叫师父拿着?”八戒说:“你没走过冰上,所以不了解。在冰上行走时,会有冰窟,如果踩到冰窟,就会摔下去,如果没有横担着,骨头全都会掉到水里,就像被一个大锅盖盖住一样,怎么爬得上来呢!”
须要这样横担着才行。”行者暗自笑道:“这个呆子果然是多年走冰的人!”果然大家都按照他的建议行动。长老横着担着锡杖,行者横着担着铁棒,沙僧横着担着降妖宝杖,八戒背着行李,肩上挑着钉钯,师徒们以畅快的心情前进。一直行走到夜晚,吃了一些干粮,却又不能停下来,只凭着星月的光亮,看着冰面闪烁着亮光,只顾奔行,果真是马不停蹄,师徒们都没闭过眼,整夜奔行 。天明再吃了一些干粮,朝西方继续前行。
正在行走之间,忽然听见冰底下扑喇喇的一声响,吓得那白马险些跳倒。
三藏大吃一惊道:“弟子啊!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八戒说:“这个河结冰可真结实,地凌发出声音了,也许中间被困住了。”三藏听了又吃惊又欢喜,催马继续前进,匆匆而行。
说起那妖邪自从返回水府,引领众妖在冰下等候已久。听见了马蹄声,他在水底下施展神通,破开冰冻,慌乱之间,孙大圣已经跳上了空中,而白马则掉入了水中,三人都摆脱了危险。妖邪抓住三藏,带领着众妖径直回到水府,高声叫道:“小鳜精在哪里?”老鳜婆迎上来行礼道:“大王,我绝对不敢违背!”妖邪说:“贤婆,你为何这么说?一言既出,马难追。先前说听从你的计策,抓了唐僧,与你成为兄妹。
如今计划成功,抓住了唐僧,难道前言行动不符吗?”他命令:“小的们,把案桌搬过来,磨好刀,把这个和尚剖开肚子,剜掉心脏,剥下皮肉,一边奏乐器,和贤婆共享美食,延长寿命。”鳜婆说:“大王,请您先别吃他,恐怕他的徒弟们会来寻找吵闹。还是忍耐两天,让他们先不来寻找,然后再剖开他,让大王坐上来,众亲属环列,吹弹歌舞,尽情享受,这样不就好了吗?”那妖怪依言,把唐僧藏在宫后,用一个六尺长的石匣盖住,事情就不再提及。
此时八戒、沙僧在水中捞起行囊,放在白马身上驮着,分开水路,浪涌波翻,负水而出,行者在空中见到了,问道:
“师父在哪里?”八戒说:“师父姓陈,名到底了,现在没有地方找,先上岸再商议。”原来八戒本是天蓬元帅,他曾经掌管着天河的八万水兵,沙僧是从流沙河里出生的,白马本来是西海的龙孙,所以他们对水性很了解。大圣在空中指引,转眼间回到东崖,晒干了马匹,甩了衣服,大圣从云头上落下,和他们一起来到了陈家庄上。早有人向两位老者报告道:“四位取经的老爷们,现在只剩下三位来了。”两位老者连忙出门迎接,果然看到他们的衣服还湿着,问道:“老爷们,我们拼命挽留,可是您们不肯留下,只要这样就行了。
可为什么没有看到三藏老爷?”八戒说:“他不叫三藏了,改名叫陈到底了。”两位老者垂泪说:“可怜啊!可怜啊!我们说等雪融了就准备船只送您们,可是你们执意不听,结果让他丧生了!”行者说:“老爷们,不要为古人耽忧,我师父不是那么容易死去的。我知道,肯定是那个灵感大王耍手段算计了。你们放心,我们会晒晒衣服,晒晒公文,喂好白马,等我们找到那个家伙,救出师父,索性除掉后患,为你们这庄子解除困扰,希望能永远安居。”陈老听了非常高兴,立刻命人准备斋供。三位师弟共食一顿饱餐,将马匹和行囊托付给陈家看守,各自整理好兵器,径直去道边寻找师父并捉拿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