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僧大战青龙山 四星挟捉犀牛怪(2 / 2)

到了宫外,早有二十八宿星辰前来接应。天师说:“奉圣旨,派遣四位木禽星与孙大圣下界降妖。”旁边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猢立即闪过来,应声问道:“孙大圣,要我们在哪里降妖?”行者笑道:“原来是你们。那长庚老家伙却隐瞒着,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早就说是二十八宿中的四位木禽,老孙赶来请援,又何必麻烦传旨?”四位木禽道:“大圣说什么!我们不听从传旨,谁敢擅离职守?究竟是哪里?快去快回。”行者道:“在金平府东北的艮地青龙山玄英洞,犀牛变成妖精。”斗木獬、奎木狼、角木蛟道:“如果是犀牛变成妖精,我们不需要,只要井宿就可以了。他能上山吃老虎,下海捉犀牛。”行者道:“那犀牛不同于寻常的犀牛,它修行得道,都有千年的寿命。必须要四位一起前往才好,切勿推诿。如果一位不能制服他,那岂不又麻烦了?”天师道:“你们说的是什么话!传旨派遣你们四人,怎么可以不去?赶快飞行。我就回去传旨。”天师便离开行者离去。

木禽四位道:“大圣不必犹豫,你先去引他出来战斗,我们随后动手。”行者便走近前,骂道:“偷油的贼怪!还我师父!”原来那门是八戒在夜间破坏的,几个小妖用几块板子堵住,里面听见骂骂咧咧的声音,急忙跑进来报告:“大王,孙和尚在外面骂呢!”辟尘儿说:“他垮阵走了,今天怎么又来?想必是从别处求援来了。”辟寒、辟暑说:“怕他什么援兵!快拿起武器!小的们,都要全力围住,不许他逃走。”那伙妖精不知死活,一个个拿起枪刀,摇旗擂鼓,从洞里出来,对着行者喊道:“你个不怕打的猢狲儿,你又来了!”行者最恼火的就是这“猢狲”两个字,咬牙切齿,举起铁棍就打。三个妖王调动小妖,围成一个圈子,将行者困在中央。这时木禽四位一个个挥舞兵器道:“混账畜生!休动手!”那三个妖王看到他们四个星宿,自然害怕,都说:“不好了!不好了!他们要来降妖了!小的们,各自保命逃走!”只听呼呼嗥嗥,喘哼喘哼,众小妖都现出原形:原来是山牛精、水牛精、黄牛精,四处乱跑。那三个妖王也现出本相,放下武器,还是四只蹄子,像铁炮一样,径直朝东北跑去。大圣带井木犴、角木蛟紧紧追赶,一点也不放松。只有斗木獬、奎木狼在东山凹口、山顶、山涧和山谷里,将那些牛精打死、活捉,尽数清理干净。然后解救出唐僧、八戒、沙僧。

沙僧认出他们是二星,随即一同谢过,又问:“二位是怎么来救我们的?”二星说:“我们是孙大圣奏请玉帝传旨调来收降妖怪救你们的。”唐僧又流下眼泪说道:“我悟空徒弟怎么没有进来?”二星说:“那三个老怪是三只犀牛,他们一见到我们,都各自逃命,往东北方逃走。孙大圣带井木犴、角木蛟追赶他们去了。我们两个星宿清扫山上的妖怪到这里,特来解救圣僧。”唐僧再次鞠躬道谢,向天再次拜礼。八戒扶起他说道:“师父,过多礼节就会生疑,不用再拜了。四位星宿,一来是玉帝的圣旨,二来是师兄的恩情。既然已经清扫了妖怪,还不知道如何降服老妖。我们先整理一些细软东西带出来,翻倒这个洞,才能铲除根源,回到寺庙等待师兄。”奎木狼说:“天蓬元帅说得对。你和卷帘大将保护师父回寺休息,等待我们再去东北迎战。”八戒说:“正是,正是。你们两位还要合力去追,必须剿灭,才能回报圣旨。”二位星宿立即展开追击。

八戒和沙僧将洞里的财宝——许多珊瑚、玛瑙、珍珠、琥珀、琚、宝石、美玉、良金——找到一块石头上,并搬了出来,请师父坐在山崖上。然后他们进去放火,把洞烧成了灰烬,然后带着唐僧找路回金平慈云寺。正是:“经云‘泰极还生否’,好处逢凶实有之。爱赏花灯禅性乱,喜游美景道心漓。大丹自古宜长守,一失原来到底亏。紧闭牢拴休旷荡,须臾懈怠见参差。”不说他们三人得命回寺,现在表述斗木獬、奎木狼两位星宿驾云云,直奔东北艮方追赶妖怪。两人在半空中寻找,却找不到,直到西洋大海,远远地看见孙大圣在海上吆喝。他俩降落在云头上说:“大圣,妖怪去哪里了?”行者恼怒地说:“你们两个怎么不来追捕?现在冒失地问这个?”斗木獬说:“我见大圣与井宿和角宿战败妖魔追赶,料定能捉住他们。我们两人就清扫妖怪,进入玄英洞救出师父和师弟,搜山烧洞,把师父托付给你二弟领回府城的慈云寺。很久不见你们回来,所以又追踪到这里。”行者听了,才高兴地道谢:“如此,你们可算有功劳了。辛苦了!辛苦了!但是那三个妖魔,在我赶到这里时,它们就钻入了海中。现在有井宿和角宿紧紧追捕,我在岸边阻挡。既然你们也来了,就在岸边把他们截住,等我再过去。”

行者挥舞着棒子,念着咒语,驱开水波,直冲入深海。只见那三个妖魔与井宿、角宿在水下苦苦搏斗。他跳近前喊道:“老孙来了!”那妖精与两位星宿交战,措手不及,正处于危险之时,突然听到行者的叫喊声,连忙回头往海心方向逃跑。原来这个妖怪的角能够分开水势,只听到“花花花”的声音,冲开了一条明路。井宿和角宿并我大圣一起追赶。

说在西海中有个侦察海情的夜叉,巡视海域的太监,远远地看见犀牛分开了水势,又认出孙大圣和两位天宿,于是赶到水晶宫告诉龙王:“大王!有三只犀牛,被齐天大圣和两位天宿赶来了!”老龙王敖闰听了,立即召见太子摩昂:“快准备水兵。想必是犀牛精辟寒、辟暑、辟尘惹恼了孙行者。既然到了海里,赶快拔刀相助。”敖摩昂得到命令,立即忙着组织军队。

转眼之间,龟鳖、鼋鼍、鲌鳜、鲤鱼和虾兵蟹卒等等,各持枪刀,一起呐喊,冲出了水晶宫,挡住犀牛精。犀牛精无法前进,急忙后退,又遇到了井宿、角宿和大圣的阻拦,慌得他们各自逃生,四散奔逃,辟尘儿早被老龙王率领的士兵围住。孙大圣见到这一幕非常高兴,喊道:“停下!停下!抓活的,不要杀死他们。”摩昂听从命令,立即上前,把辟尘儿掀翻在地,用铁钩穿过它的鼻子,用蹄子压住。

老龙王下令,命令将士兵追捕另外两个犀牛,协助井宿、角宿擒拿。立刻,小龙王带领众人前来,只见井木犴现出了原形,压住了辟寒儿,大口小口地啃着它。摩昂高喊道:“井宿!井宿!不要咬死他。孙大圣要活着的,不要死的。”他大声喊叫着,竟然把辟寒儿的脖子咬断了。

摩昂命令虾兵蟹卒将已经死去的犀牛抬回水晶宫,然后与井木犴一起继续追赶。只见角木蛟把辟暑儿赶了回来,却撞上了井宿。摩昂带着龟鳖、鼋鼍,布下蜂房阵围住。那个怪物只求饶命,井木犴走近前,一把抓住它的耳朵,夺过它的刀子,喊道:“我不杀你!我不杀你!我要把你交给孙大圣处理。”

立即停止战斗,回到水晶宫外,摩昂报道:“都抓住了。”行者看见一个脖子断了,满地流血倒在地上,一个被井木犴用耳朵拖着跪在地上。他仔细看了一下,说道:“这个脖子不是被武器伤害的。”摩昂笑着说:“不是我喊得太吓人,结果是连身子也被井星官给吃了。”行者说:“既然如此,也罢。拿来一把锯子,锯下它的两个角,剥下皮带。犀牛的肉留给龙王贤父子享用。”然后,他将辟尘儿的鼻子穿上,并让角木蛟牵着;辟暑儿的鼻子也穿上,并让井木犴牵着:“带着他们一起去见金平府的刺史官,详细了解事件的经过,询问积年来假扮佛像伤害民众的原因,然后进行判决。”众人遵从命令,向龙王父子告别,离开西海,牵着犀牛,与奎木犴、斗木獬一起驾起云雾,径直前往金平府。行者踏在祥光之上,半空中高呼:“金平府的刺史、副将和城内外的军民,请听我说:我乃东土大唐差派来西天取经的圣僧。你们府县每年供奉金灯,假扮佛像降福的,就是这个犀牛怪物。我们经过此地时,正好是元夜观灯,看见这个怪物抢走了灯油和我的师父,所以我请了天神来收服。现在已经清扫了山洞,消灭了妖魔,它们不会再伤害人们了。以后你们府县不可再供奉金灯,否则会劳民伤财。”在慈云寺里,八戒和沙僧护送唐僧进入山门,只听到行者在半空中讲话,就抛下师父和行李,纵起风云来到空中,问行者降服妖怪的事情。行者说:“一只妖怪被井星咬死,已经锯掉了角和剥下了皮带;另外两只活着。”八戒说:“推他们下城给官员和人民看看,也让他们认识我们是圣人。四位星宿可以收起云彩,一同到府堂,审判这个妖怪。此事中情真,罪有应得。还有什么好说的!”四星宿说:“天蓬帅你近来明理懂法,真是好啊!”八戒说:“我做和尚这几年,也稍微学了些。”

众神果推倒了犀牛,一团彩云降到了府堂上空。府县官员和城里城外的人家都摆设了香案,向天神行拜礼。不久,慈云寺的僧人用轿子抬着长老进入府门,见到行者后,口中不停地说谢谢:“多亏上宿星官救出了我们。因为一直没有见到贤徒,我一直担心。现在幸好胜利返回!不过,我不知道这个妖怪被赶到了什么地方才被捕获?”行者说:“自从我离开尊师那天以来,我上天查探,得到太白金星的信息,得知妖怪是犀牛,并请来了四位木禽星宿。当时禀报了玉帝,得到圣旨,一直战斗到洞口。妖王逃走后,又得到了斗宿和奎宿的救助,救出了尊师。我和井宿、角宿一起追捕妖怪,直到西洋大海,还得到了龙王派遣他的孩子带兵相助。所以才抓到了这里,应该进行审判。”长老赞扬并感谢不已。他还看到府县的官员和副官都在那里烧起宝烛,焚香朝拜。

过了一会儿,八戒兴起,拔出戒刀,一刀砍掉了辟尘儿的头,又一刀砍掉了辟暑儿的头,然后用锯子锯下四只角。孙大圣又有主意,命令四位星宿将这四只犀角带到上界,献给玉帝,并回交圣旨。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两只犀角留在府堂的库房里,作为以后免除灯油征收的证明;我们自己带一只去献给灵山的佛祖。”四位星宿非常高兴,向大圣告别,驾着彩云回宫复命去了。

府县官留住了师徒四人,摆了一场素宴,请乡官陪席。同时发布告示,告知军民等下年不准点亮金灯,并永远免除买灯油的税收。又让宰割犀牛的屠子将皮剥下,用硝熟熏干,制作铠甲,然后把肉分给官员们。另外,用支出罚款的方式没有影响财政,购买民间空地,建造四位星宿降妖的庙宇;又为唐僧四人建立祠堂,每个人树立牌位并刻文,传承千古,以表报谢之意。

师徒们以宽怀享受了这些爱。还被二百四十家灯油大户接连邀请,并没有虚假的过分。八戒非常满意,将洞里搜到的宝物都装入袖子中,作为斋筵时的酬劳。住了几个月,还没有离开。长老吩咐悟空:“将剩下的宝物都送给慈云寺的僧人,作为报酬。不要告诉那些大户人家,天亮了就走。怕他们只顾贪乐,耽误了取经之事,惹怒佛祖,还会遭受灾祸,非常不便。”行者随即一一分配宝物。

第二天清晨,五更时分,唤醒了八戒备好马。那个呆子吃了饭,还在做着梦,咕咕咕地说道:“为什么这么早备好马?”行者喝道:“师父让我们继续走路!”呆子揉揉眼睛说:“师父又没正经了!这二百四十家大户都请过,已经吃过了三十几顿饱饭,怎么又让老猪忍饿!”长老听了骂道:“胡说八道的货色!不要胡说八道!快点起床!再敢顽耍,让悟空拿金箍棒打你的牙!”那个呆子听说要打他,手脚慌乱地说:“师父今天变了。平常疼爱我,关心我,觉得我呆傻还包庇我。今天怎么这么狠心让打呢?

行者说:“师父怪你嘴巴多,耽误了行程。快收拾行李,备好马,免得挨打!”那八戒真的怕挨打,跳起来穿好衣服,大声呼叫沙僧说:“快起来,有人来打了!”沙僧也跟着跳起来,大家都收拾整齐了。唐僧摇手说:“安静点,不要惊动寺僧。”他们迅速上了马,打开山门,找路而去。这次出发,正如所说的:“秘密放出玉笼中的彩凤,偷偷打开金锁的蛟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