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龙飞:“你和你媳妇儿得有节制,不然吃什么药都白搭。就你这病本来虚弱至极,再用大柴胡汤大黄半夏一顿宣泄,那还活得了么?”
华龙飞搂过华凤鸣:“侄子,看见了吧?庸医杀人,就是这么杀的!那位患者,你来看病为什么不找华大夫啊?”
那患者:“老黄大夫说他儿子看病,比他姐夫强。所以……”
黄锦文:“华三儿,你这是故意埋汰我!我这不欢迎你,赶紧出去!”
华龙飞拍拍华凤鸣:“你先去院子里玩儿。”然后转过身对那位患者:“老乡,不好意思。要好病记住我的话,节制。您改天再来吧。”
华龙飞躬身送走了那患者,直起腰面向黄锦文:“你刚才说什么?你这?还让我出去?”
黄柏芩:“三儿……”
华龙飞:“大嫂放心,看你的面子,我保证不干残他!”
黄锦文仗着在自己的地盘儿,根本没把华龙飞放在眼里。一挥拳头:“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呀。”
华龙飞探手拖住他的胳膊,一抖一扭,咔的一声,黄锦文杀猪般嚎叫起来。华龙飞飞起一脚将他踹到了门外!
“你的?这是我和我大哥的药铺!装犊子也就算了,胆敢砸我家招牌。”
黄大膏药:“华三儿,你打狗也得看主人呐?”
华龙飞:“你给我说清楚,这家药铺到底谁是主人?”
黄大膏药再不说话了。
华龙飞转过身坐到医案的椅子上:“大嫂,我知道你过日子仔细。可是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孩子呀。你看看小凤鸣造得又黑又瘦,书没了,吃饭不让上桌。他不是你亲儿子呀?”
黄柏芩:“都是我爹他们家……”
华龙飞:“当初我怎么说的?别跟他们掺和,各过各的日子。当初你们搬来的时候,黄锦文也不是大夫啊?”
黄柏芩:“我点说让他跟你大哥学学。”
华龙飞:“大嫂,凭咱的关系外不外传都无所谓。可是我大哥老实嘴讷,自己儿子都教不明白,能教好那个练嘴的?我走的时候怕小孩子亏嘴,特意留给你八十大洋,咱们就弄成这样。”
黄柏芩:“你刚走,我爹就过来说要给锦文娶媳妇。连我们家过日子那一百都借去了。我一问就骂我。”
华龙飞这下可气爆了!
“你他妈说媳妇让我们华家拿钱?老子废了你!”
黄大膏药:“华三儿,你可听好了。我是借,将来得还哪。”
华龙飞:“把我哥嫂一家苦成这样,我要不来你是不连铺子都想霸占哪?我他妈崩了你!”他一甩手,盒子炮顶在了黄大膏药脑门儿上!
黄柏芩:“三儿,看大嫂的面子。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华龙飞看看黄柏芩撤回了盒子炮,黄大膏药吓得瘫在了地上。
他指着黄大膏药:“两件事,今天天黑之前把借我哥嫂的钱还上,一百八十五块大洋!”
黄大膏药:“是一百八……”
“利息!少一块,晚一个时辰,我干碎你们爷儿俩的波罗盖儿!第二,钱还清了连夜搬家,给我滚出华记药铺!”
黄大膏药冲着华龙生:“姑爷,这么多钱,这么多家当,我……”
华龙飞:“你也不打听打听,野郎中医杖下饶过谁?念着我哥嫂,老子不爱搭理你们。别说你儿子那种货,就是你黄大膏药那两个破方子给我哥提鞋都不配。取钱去!”
黄大膏药走到门口看见疼得昏过去的儿子,回头看看黄柏芩。
华龙飞:“你别看他,那是我野郎中独门手法,谁都没法复位。怕你儿子疼死,赶紧把钱送来!”
黄大膏药急急忙忙走了。
华龙飞掏出一块大洋:“大哥,咱们两年多没见面了。今天我走不了了,咱们喝点。你去装酒,可这一块大洋。凤鸣,进来吧。”
华凤鸣跑了进来:“三叔,我想跟你走。”
华龙飞:“先别说那些,猜猜三叔马褡子里有啥?”
华凤鸣:“是新书吧。”
华龙飞摇摇头:“叔叔没想到你姥爷这么荒唐这么抠门儿,没给你带书。不过,有沟帮子烧鸡,八珍猪蹄儿,还有马家饭堂的酱肉!好好开开荤!”
黄柏芩哭了:“孩子都忘了肉味儿了。”
华龙飞:“你可得好好待我侄子,我还指望他把我的本事传下去呢。”
华龙飞他们正在吃喝,黄大膏药把钱送了过来。
看着小外孙子抱着八珍猪蹄儿吃的满嘴流油,他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
华龙飞点完了大洋:“看什么看?华家的酒肉,没预备外人的。抓紧往出搬你们的东西,三更前搬不干净老子一把火都给你烧了。出去!”
华龙飞说着站起身走到门外,踢起黄锦文,一拉一顿,给他复位。转身进屋继续喝酒。
华龙生:“三儿,你这么做不近人情。我和你大嫂……”
华龙飞:“你们俩一对儿老实包。我要不下狠手,等我一走他们还得欺负你!要不看我大嫂面子,我非……”
华龙飞撕了一块鸡肉塞进华凤鸣嘴里:“侄子,等你长到十二岁,叔叔就传你分筋错骨手!疼也疼死他们!”
华凤鸣:“三叔,我要跟你去。”
华龙飞:“你才七岁,我怕你爹你妈受不了啊。等我回宽城给你买新书,打发人捎过来。先跟你爹识字学入门功夫。学望气可不容易,行走江湖可遭罪了。”
华凤鸣:“那你为啥这么着急走啊?”
华龙飞:“山里也得种地,那里的地可不如这边好,很难种。你别着急,三叔种完地回宽城一定接你们去瘸侯饭庄下馆子!”
华龙生:“三儿,你回宽城没到华兴堂?”
华龙飞:“你就别惦记别人了,没人搭理咱们。我估计大巴豆和常秃爪子得吃自己的私房钱了。现在时局不好,尤其是你,能坐堂就别出去。这地方闹胡子,躲都没地方躲。别舍不得大洋,给家里买匹马,出来进去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