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实在饿了,也没管那娘们儿。进屋抓起一个凉饼子就塞进嘴里。
米永刚果然来得快:“华凌霄,谁让你打人?老子把你抓起来!”
华子嘴里嚼着贴饼子,空着双手从房里走出来。袖子里却藏了一根短擀面杖。
米永刚气势汹汹,怒不可遏来到房门前:“华凌霄,你他妈不想活啦。敢打我安排的住户?”
此时的米永刚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当上队长的了。他也绝不相信华子敢打他,敢打队长!
正赶上午间下工,那娘们儿一阵嚎叫,把下工的人们都招了过来。
跟着米永刚跑到东岗子集体户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都在房前面浅沟之外,没人敢进来。
华子:“嘿嘿,这户人家真是你让住到集体户的?”
“是我安排的!”
华子:“那我住哪里?”
“队里另有安排!”
华子:“这里是知青集体户你不让住,你想把我安排哪去呀?”
米永刚:“先去生产队住大炕,然后想办法自己买房子呀。”
看热闹的梁老小儿康淑君等人一阵议论:“什么人家能住进集体户啊?”
“嘿,你这话说的。知青集体户,把知青赶出去让给外人住?”
米永刚:“你不过是个下放大夫,算哪门子知青?前进大队知青早没啦。”
华子可真有点急了:“我是不是知青你说了不算。就是这房子,也得有先来后到吧?他们这些人是哪个坑里的王八?”
米永刚也急了:“别以为你耍流氓,有两下子。你打我一下试试?今天你必须得搬出去!”
华凌霄的怒火已经顶上脑门了:“不搬!谁让我搬家,我就揍谁!”
米永刚也不哪来的邪火和底气:“我她妈还整不了你了!”说着挥拳打在华子前胸,把华子打得一个趔趄!
“呀——!”华子一声长啸,手里多了一节擀面杖,劈头盖脸打向米永刚的脑袋!
米永刚被打懵了!他没想到剩下孤身一人的小流氓还是说动手就动手,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队长。
蘑菇崴子屯儿多数人知道华子打过窦家人,打过会计窦凤礼、孙信义。但亲眼见的人却不多。他们根本不信这小子敢对队长米永刚下手,因为米永刚也是个暴脾气、狠角色!
可是他们看的真真儿的,这家伙真的下手了!是一根暗红色的擀面杖,砸在了米永刚的脑袋上。
看热闹的人,本以为他打几下也就算了。可是这个小大夫似乎是疯了!擀面杖狂风暴雨一样,不管脑袋屁股,把米永刚打得满地乱滚,后来竟然不动弹,没声了。
尽管这样,华子的擀面杖还是毫不停歇……
直到白凌云赶来,拼命抱住华子的腰才把他拉开。
“华凌霄!你敢打队长!我给公社打电话,把你抓起来!”白凌云叫道。
华子擦了擦脸:“去你奶奶的!再他妈官官相护,老子连你都揍!这都是他妈什么干部?走,去公社!”
白凌云气馁了:“人都昏过去了。”
华子骂道:“他他妈死不死。你不报案,我自己去公社!”
白凌云:“你自投罗网啊。”
“我自投罗网?我问你,这集体户的房子是哪个单位盖的?”
白凌云:“公社、大队、生产队三级合建。”
“我来时是不是你签字接收的,我是不是下乡知青。证明信,人事关系交给你没有?”
白凌云点点头:“都是啊。咋的啦?”
华子:“米永刚说,我不过是下放的坏分子,要把我赶出去。这房子已经卖给那姓蔡的了。他一个小队长,凭啥给我定性?他有啥权利动这房子?我不去公社说清楚能行么?”
米雪晴走了过来:“那你也不能把他打成这样啊?打死人还有理啦?”
“你爹当社员还有个人样,当上队长就他妈疯了。真他妈拿自己当皇上了?他找打,该打!”
米雪晴:“你说话得有根据!”
华子此时必须当众练嘴炮了:“我扛着镐头回来做饭,他们正往里搬家。我就拦住让他们搬出去。那个络腮胡子领着俩小伙把我围在姓蔡的前面要揍我!我不该还手么?你爸来了不问缘由,直接撵我搬家。硬说我不是知青,挥拳就打!我不该揍他?他和白凌云他妈的使坏搞大会战,坑走了十多家跟他不对付的社员。现在看我人单势孤,直接来硬的。你奶奶的,知道老子是流氓,还敢太岁头上动土。你妈的,老子非整死你!门口的大马车赶紧给我弄走,要不然老子一把火烧了它!”
白凌云:“华子,你先别激动。这事我先核实一下,然后再……”
华子瞪起眼睛:“核实个屁!等你摆布好了,让公安来抓我?我傻呀?老子恶人先告状!走了。”
华子回房推出自行车,带上刨埯镐擀面杖:“屋里还有好多钱呢。回来我要发现少一分,姓蔡的,我扒你的皮!”
他走到那马车前,拿起刨埯镐就要下家伙。
那娘们儿连忙叫道:“不能打呀,这马车出一点事儿我们家就全完了!”
华子咬着牙:“那就赶紧给我滚犊子!我回来要是还看见你们赖在这儿,我活劈了你们!”
那娘们儿吓的哆哆嗦嗦牵着马车离开了。
华子怒骂了一句,骑上自行车上了大道。
米雪晴:“白书记,你看这事儿咋办啊。”
白凌云:“你爹算是白活!集体户的房子能随便住别人么?前几天县里还下文件,调查各地知青的情况。再说哪有他这么干的,也不商量,啥都来硬的。华子啥人你不知道?赶紧把你爸弄家去。我得去公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