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棱急得大吼:“拦住她!别让她进去!”守卫们这才回过神,伸手欲拽住萧琴,却被她又抓又挠,拼命挣脱开来。
萧琴冲进牢房,瞧见萧岚衣衫褴褛、满脸颓然地瘫坐在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径直扑到萧岚怀里:“哥,你没事吧,我来了,琴儿来看你了。”
萧岚紧紧回抱住萧琴,轻拍她后背,连声安抚:“琴儿,别哭,哥没事儿,是哥连累你了。”
这时南宫玄离、祁洛景匆匆赶来,瞧见眼前混乱一幕,眉头皆是一皱,但也知道这事属于国事,身外之人不好插手,也只能站在一旁看着。
萧棱冲萧棱吼道:“萧琴,过来!平日里你干什么大哥都纵着你,但是这次,不要再胡闹了!”
萧琴仿若未闻,依旧紧紧抱着萧岚,抽噎着说:“我不走,我要陪着哥!”
萧岚轻推萧琴,低声劝道:“琴儿,听话,出去吧,这儿不安全,别让大哥为难。”
萧琴拼命摇头,双手揪着萧岚衣衫,泣不成声:“不,哥,他们会害你,我走了就没人护着你了。”
萧棱满脸无奈,上前一步,苦劝:“琴妹妹,咱听话出去,有啥事儿等安稳了再说。”
萧琴置若罔闻,反倒搂得更紧。
萧棱见状,也知来硬的不行,轻声道:“琴妹妹,萧岚妄图篡位,这是实打实的大罪,按国法,任谁求情都难脱干系。”
萧琴身子一僵,抬泪目看向萧棱,哭声稍缓,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大哥,你说什么?哥他……他不会的,肯定是有误会。”
萧岚神色一黯,垂首低声道:“琴儿,大哥没说错,是我一时糊涂,贪恋那至高之位,铸下大错。”
萧琴还是难以置信,哭着摇头道:“哥……他们在骗我,对不对?”
萧岚趁萧琴发愣,咬了咬牙,手上使力,猛地将萧琴推开。萧琴一个踉跄,满脸惊愕,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萧棱见状,顺势抓住萧琴胳膊,将她稳稳扣住。
萧琴却奋力挣扎,哭喊道:“大哥,放开我,哥他要做什么!”
就在下一秒,萧琴那股不好的预感应验了。萧岚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高声道:“都别过来!听我说几句。”
众人皆是一惊,萧琴瞪大双眼,泪水源源不断涌出,嘶吼道:“哥,你把刀放下,别干傻事!”
萧岚苦笑着摇摇头:“琴儿,篡位之罪,国法难容,活人血祭妄图登神更是天理难容。我不愿看你一直为我求情、受苦。”说罢,他突然朝天纵声大笑,声震牢房:“我萧岚!穷其一生,年少救灾,亲率人马,施粥赠药;外敌当前,提剑陷阵,守土卫民!战功赫赫,赞誉满身!可叹啊,终是被权欲迷心,铸下篡位大错,如今,我愿以死谢罪,以平息天神怒火!”
他说完,又直直看向萧琴,眼眶泛红,声音微微发颤:“琴儿,这辈子能遇见你,我从未后悔。自幼你便跟在我身后,软糯的唤我哥哥,满心满眼皆是我,那些相伴的日子,是我心底最暖的光。谢谢你。”
萧琴泪如雨下,身子抖得厉害,哽咽的央求道:“哥,别说了,求你放下刀,好不好。”
萧岚自顾自说道:“可如今我犯下这等大罪,还不顾伦理无可救药的爱上你,这桩桩件件都会成为你的枷锁,我怎忍心看你因我被世人指指点点,余生都活在痛苦煎熬里。琴儿,若有来生,希望不要再做兄妹了。”
待他自顾自说完,不再有丝毫犹豫,手上用力,那匕首瞬间割破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溅洒在地上和萧琴的裙摆上。
萧琴凄厉地大喊一声:“哥——”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奋力挣脱开萧棱的束缚,朝着萧岚扑了过去。可还没等她近身,萧岚的身子已经缓缓倒下。
萧琴扑通一声跪在萧岚身旁,双手颤抖着去捂他脖子上的伤口,可那血根本止不住,不断从她指缝间渗出,她哭得声嘶力竭:“哥,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可怎么办呀,我不要你死啊!”
“当真是……对……不住”萧岚缓缓抬起手轻柔的擦去萧琴眼角的泪,便没了气息。
萧琴瘫倒在萧岚身旁,直到哭得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九黎影带着摆脱控制的国主和禁卫军匆匆赶来。
萧棱红着眼眶,朝国主行了一礼,哑着嗓子说道:“父王,老二他……犯下大错,自觉无颜面对,自行了断了,眼下琴妹妹受此打击,也昏了过去。”
国主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怒火,缓缓走到萧琴身边,弯腰查看,随后摆手示意:“先把琴儿抱回寝宫,寻太医好生照料。”
侍从赶忙上前,轻手轻脚抱起萧琴,快步离去。国主又看向萧岚的尸身,眉头紧皱,满心悲戚与愤怒交杂:“将他收敛了吧,虽说罪大恶极,到底也曾是我儿,按规制葬了,别失了皇家体面。”
转头,国主面向众人,道:“此次王宫大乱,多亏诸位竭力平叛、护我周全。萧岚一党,务必严查到底,一个不留,绝不能再让王宫陷入此等危局!”
众人齐声应下:“遵旨!”
此后几日,王宫风波渐息。萧棱进宫向国主详述经过,呈上证据,国主雷霆震怒,严惩了萧岚余党。
萧琴醒后,终日郁郁寡欢,最后,自尽了。
待南宫玄离一众人赶到时,只看见了一封绝笔信:
自哥走后,这世间再无眷恋,满心满眼只剩伤痛,每一刻清醒都煎熬难耐,与其浑浑噩噩度日,不如去寻哥。
谢谢阿离姑娘治好了我,许我一时清醒。
其实我能隐隐猜到阿离姑娘定是那高天之上的神只,降临凡间,是上天怜悯我,派来的救赎。
哥,你真的好傻,难道你死了,我还会独活吗。
哥,琴儿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