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疯狂的残杀持续了一个时辰。
由于宇文雕回营不曾喝水,他并未陷入疯狂,可他不疯,身边的人却全疯了。
好容易被几个神智尚存的手下护送着一气逃了五里远,他刚要喘口气,手下也疯了,一刀剁掉他一条腿!
“啊——你们这些疯子——”
宇文雕挣扎着砍死手下,哀叫着倒在荒漠里:“兰晏和——”
是兰晏和的毒!一定是他的毒,否则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齐疯了!
他就知道萧珩要走兰晏和是不怀好意,啊——恶毒的奸贼,那味药还是他叫兰晏和做出来,准备给梁人用的啊——
萧珩——
还有兰晏和那个王八羔子,竟敢背叛他,还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了毒,啊——
兵戈声阵阵,忽听远处声声哀号。宇文雕抬眼远望,就见火光中梁军旌旗迎风飘扬,而羌奴人早已几乎自相残杀殆尽!
哭喊声中,有极少数没中毒,且在混战中幸存的羌奴人朝他接二连三奔逃过来。
他在他们眼中读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惊惶。在火光中,他清晰地意识到一件冷酷的事实。
羌奴,完了。
......
这一仗梁军大获全胜。
羌奴大营数十万军士,几乎均已自行解决,萧珩他们打了场有史以来最轻松的仗。
羌奴王已在混战中被杀,宇文雕残废,剩下一两个小王子年纪小不成气候,一夜之间,夏国王室土崩瓦解。
受此重击,羌奴百年内都不可能再组织起可观的兵力。事实上,自此以后,这一支势力便衰落下去,再未能卷土重来。
萧珩将兰晏和推出来,在拿到他手中毒药配方后,就在河边将他一刀斩首。随后,下令收整兵马,清点战俘战利品,准备班师回朝。
而此时,距他领兵出征之日,不过一个半月。
......
萧珩大胜的消息,很快传入京城,京中人人欢庆。
大军回京,约莫还需半月,于是梅清竹度过了这辈子最难熬的半个月。
转眼已是人间四月天。
“哎呀,主子,别在那风口坐着,仔细着了凉,要害喜呢。”
一人一狗坐在黄昏天的樱花树下,人在啃着香辣鸡爪,狗在使劲扒拉着人试图分吃。人给狗尝了一口,辣得狗汪汪直叫。
“哈哈哈,”梅清竹笑得很缺德,摆摆手:“如今天暖了,我不凉。”
“再说了,我家宝宝心疼娘,才不舍得让娘害喜呢,”她抚着小腹嘀嘀咕咕:“是吧宝宝?”
才两个月的肚子连凸起都还不明显,自然也毫无动静。
“嗯,真是个乖宝宝,不吵不闹。”梅清竹心满意足。
寒露表示无言以对。廿七嗷呜嗷呜着,在梅清竹腿间来回地蹭,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
呜呜,汪已经不是主人最爱的宝宝了吗?
“没有的,没有的,”梅清竹揉揉它毛脑袋:“乖廿七,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宝。”
说完,她眯起眼,莫名想起被某人逼着说了八百遍最爱的是他的夜晚。
叹口气:“寒露,殿下离开多久了?”
“还有三日便满两个月了。”寒露道:“算算时间,再过两日就该回京了呢。”
“好吧。”
梅清竹啃完剩下的两只香辣鸡爪,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