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立太子太子妃可是件累人活计,册命过后,接了金册金宝,还要接受百官表贺,并至后宫拜礼。
梅清竹和萧珩在宫中留了一整日,直到傍晚回府才说上话儿。
“当上太子的头一日,滋味如何啊?”
马车驶动,梅清竹笑吟吟靠过来。
“一天没和你说话,想念你。”他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入怀中。
“哪里一天没说话,一起叩谢父皇母后时,还是说过话的。”
“那不一样。”他摘下她头上太子妃制式的九翬四凤冠,捧着她脸蛋轻啄一口:“那些都是场面话,错不得半句,现下才是我的真心话。”
“正式领受太子金册那会儿,我想了许多,最庆幸的是,日后再无人能触犯你。”
太子妃身份尊贵,整个大梁能委屈她的,如今也只有帝后二人,再加上锦贵妃了。
可这三人完全没有欺负她的理由。皇后无势,明帝和锦贵妃对她一个赛一个的喜欢,宫里宫外,这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再伤害她。
他们彼此扶持,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别忘了外头还有群羌奴人呢。”梅清竹笑道:“我记得萧玳那狗东西还答应宇文雕,倘若宇文雕在边关杀了你,就将我送给他。”
这是玄武卫后来审出来的消息。萧玳为尽可能拉拢宇文雕,连这种要求都答应了。
萧珩眸中杀气掠过,一把将她箍进怀里:“你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小醋罐子。”梅清竹拍拍他的手,唇角微扬:“你预备如何收拾他们?说起来,按照前世轨迹,羌奴人是否也该向咱们开战了?”
已经快腊月了,前世他们就是腊月开战的。
“上回宇文雕擅闯武备院,羌奴王不得已同意赔偿三十万匹战马,一半立即赔,一半限期半年。此事颇伤他们元气,一时半会,还打不起来。”
“不过剩下那一半他们都想赖账不赔,这仗迟早还是要打,不会晚太久。”
梅清竹眯了眯眼:“早晚有一仗,还不如早些打了,好好教训教训这些家伙。”
“还有大杲人,对了,那个手中有孽镜之毒的,究竟是谁?”
萧珩中毒前,已经查到当年怀淑大长公主、大杲王太子和二王子死亡前后,大杲王宫运出了一个可疑之人,只不知究竟是谁。
王太子和二王子皆非公主亲生,一个是公主陪嫁媵妾之子,与公主关系亲厚,一个出生丧母,常年病弱,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实在很难判断。
“是二王子。”
萧珩眸色暗沉:“当初怀淑大长公主被毒死之前,二王子就不幸离世。众人都以为二王子久病而亡,事实上二王子根本没病,所谓病亡,是大杲王掩护爱子离宫的手段。”
“这...公主的死莫非和二王子有什么关联不成?”
“这些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前世慢慢查到的。”萧珩道:“你知道当初怀淑大长公主是自请下嫁大杲王的。”
“彼时还是王子的大杲王进京朝觐,在街上偶遇公主,彼此一见钟情,喜结连理,当时还传为佳话。”
“嗯,我知道。”梅清竹颔首:“正因如此,后来公主死了,查出是大杲王的毒手,许多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是。大杲王戏演得太好了,欺骗世人,一骗就骗了许多年。”萧珩道:“其实他最初尚公主就是一场利用,他宫中有位青梅竹马的莲嫔,那才是他的挚爱。”
梅清竹蹙眉:“二王子是莲嫔生的?”
萧珩点点头。
“唔,我记得莲嫔似乎是生二王子时难产死的,莫非大杲王将她的死算在了公主头上不成?”
“对。”萧珩肯定了她的猜测:“公主嫁到大杲,和莲嫔起了不少冲突,也许在大杲王看来,公主的确很有杀她的理由。”
“可是,公主是近二十年后才死的。”
“因为大杲王事事都要依靠大梁,压根不敢轻易动手。他是低等妾室所生,根基薄弱,还是尚公主后才夺得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