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明帝面目阴沉:“夏国使臣黑蛇对上不敬,杖八十。所贡之物品相不堪,自行收回。”
那使臣惊得脸都黄了。
大梁内侍下手可不轻,八十杖下来,他焉有命在?
不,他不要死在异国他乡!
宇文雕大声疾呼,满面愤慨:“陛下,两国交战尚不斩来使,难道仅因我国一次小小过失,您便要取使臣性命吗?”
“您这样,如何当得起天下共主之名!”
明帝呵呵冷笑:“朕何曾要取使臣性命了?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八十鞭,大梁宫廷不设鞭刑,朕不过是改鞭为杖而已。”
至于八十杖能否熬过去,与他何干?
羌奴狼子野心,将来必有一战,他从没想过逃避。可不避归不避,他也不会主动授人以柄。
宇文雕气得鼻孔一张一合,只差没冒烟,还是身后使臣拽拽他衣摆,这才冷静下来,皮笑肉不笑:“皇帝陛下英明。”
夏国是大梁属国,本该臣服大梁。若主动背弃宗主国,难免落下不信不义之名,失了道义高地。
因此,他们今天才会玩上这一出。
使臣黑蛇“枉死”,羌奴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翻脸借口。所以黑蛇必须死。
可现在问题是,大梁仍旧占着理,他们没能激得皇帝亲口下令处死黑蛇。这一死,压根没死出最佳的效果!
明帝不理会他内心那点小九九。早有人上前将黑蛇拖了下去。
不过一会儿,那黑蛇就气绝而亡。大熊被送了下去,羌奴使臣一个个灰头土脸坐着,不必猜也知道宇文雕现在有多憋闷。
“哼,倚势杖杀我夏国使臣,小人之举,算什么天朝风范。”憋闷的宇文雕喝了两口小酒,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太子殿下在说什么?不妨再说一遍。”坐在侧旁的萧珩长眉微挑,淡淡道。
三皇子萧璜此时一致对外,哈哈一笑:“大漠风沙里淘澄出来的面皮就是不一样。若换了本殿,此时早就退下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饮酒作乐?”
这么一挤兑,宇文雕再厚的脸皮也坐不住了,怒哼哼拔腿出殿透气。
......
梅清竹坐得疲累,刚到殿外赏景,便见宇文雕迎面而来,在看见她时,眼中浮起惊艳厌恶妒恨等种种情绪,大踏步走过来。
一开口就是一句奚弄:“秋夜寂寞,八皇子妃怎么独自在此?”
梅清竹皱眉,看看周遭成群的内侍,实在看不出寂寞在哪里。
“太子殿下说笑了。”她抬步便要回殿。
宇文雕哪里容她抽身,立刻挡住她,脸上挂着放浪的笑意:“一别两年,端敏县主一飞冲天,连孤也不认识了么?”
夜色笼罩,眼前美人儿玉为骨,花为容,气韵皎洁,八角宫灯暖黄的光晕如丝如缕笼罩她,真好似神妃仙子凌波御风,袅袅出尘。
和萧珩那个臭鳖孙一样的装模作样!
当日在殿前这个臭丫头一舞大败他羌奴贵女,萧珩那个龟孙一剑震得他手腕重伤,至今还有后遗症,哼,都是一丘之貉!
宇文雕脑中新仇旧恨一涌而出,也不知是愤恨多,还是欲念多,想也不想便又道:“当日县主的动人舞姿,孤可是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