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梅清竹从床上起身,少不了又是腰酸腿麻,用过早膳便懒洋洋歪在榻上,并咬牙切齿吩咐下人将梳妆台边的大铜镜撤了。
萧珩回府,不见了那铜镜,便吩咐给皇子妃做一面更好的,结果被愤怒的皇子妃赶去书房,三天没爬上她的床。
这和合喜乐的日子一晃而过,很快便到了各国来朝之日。
像往年一样,明帝在太和殿设下宴席,款待各国来使。
梅清竹午后歇了一会,便坐上马车和萧珩入宫。
进了宫,照例先去拜见皇后和锦贵妃。
到景仁宫,锦贵妃还在梳妆,萧珊的公主殿内,已有了客人。
梅清竹进殿,唇边就浮起一抹笑:“公主如今与赵姐姐越发要好,连我都要退一射之地了。”
只见一身葱绿的赵与衿挽着萧珊兴冲冲走来,拍了她一掌:“你还有脸倒打一耙,自从你成了亲,每次邀你你总不出门,”
“方才我还和公主说,下回你再不来,我就干脆收拾行装上八皇子府住着算了,看你还怎么和夫婿逍遥快活。”
萧珊哈哈大笑。
梅清竹耳后微微一热,斜瞥二人一眼:“赵姐姐好容易进宫见公主一回,怎么净提我呢?公主召你来,想谈的怕不是我这个嫂子吧,该打该打。”
打从过了年,萧珊与赵与衿就走得越来越近,时常召赵与衿进宫说话,司马昭之心瞒得过旁人,可瞒不过她。
无非是想借以接近赵泽罢了。
一语正中心病,萧珊老脸一红:“喂,八嫂你胡说什么,我就是让与衿来说说话而已,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什么也没说,公主急什么?”梅清竹动动眉毛,瞧着她笑。
萧珊好像被踩着尾巴的猫,站起来就拧她嘴巴。梅清竹起身就逃,赵与衿在旁一边拉架一边大笑,乐不可支。
不知嬉闹多久,锦贵妃派了人来,三人才整妆随锦贵妃一起往太和殿来。
时辰已经不算早,殿内来了不少人,小内侍一声唱报,众人目光都飘了过来。
自朱黄两家相继败落,朝中局势已近乎明朗。四皇子被厌,三皇子才干稍逊,明帝的接班人,只怕十有八九就是八皇子了。
八皇子身边的人,自然也成了众人重点关注和讨好的对象。
梅清竹一踏入大殿,便迎上四面八方神色各异的视线。
这个梅家五小姐,从一介落魄庶女走到八皇子妃之位,一旦八皇子立了储,她也就是太子妃,甚至皇后...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好命。
萧玳坐在萧璜下首,手执酒盏,遥遥盯着她,眼中涌起一丝阴霾。
那天母妃算计梅清竹,事先与他是通过气的。他也再三叮嘱母妃,梅清竹此人阴险狡猾,定要计划周全,万不可掉以轻心。
可母妃还是输了,还被贬为答应!
他现在是个卑贱答应之子!
“哟,这不是大梁四皇子殿下吗?”耳畔响起一把恣肆笑声:“四皇子殿下出身贵重,年少有才,何事竟在此处喝闷酒呢?”
萧玳压下心头苦恨,抬眸一看,便见羌奴使臣一行数人到了面前。
那前年来过的宇文雕朝他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大喇喇坐下来,拍得桌案啪啪响:“给孤倒酒来!”
在与二王子激烈争锋后,凭借强势母族,宇文雕已于今年被羌奴王立为王太子,一派意气风发。
萧玳眼中闪过鄙夷,又夹着一丝连自己也未意识到的妒恨,唇线冷淡:“三王子殿下,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