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是有人向您说了妾身坏话...”她嘤嘤啜泣,脑中一道亮光划过:“是不是我五妹...”
对,一定是梅清竹那个贱人挑唆的!那个贱人!
“殿下,我五妹的话您可不能信啊...她是庶出,自小就妒恨我贵为嫡女,一心要挑拨我们夫妇之情,她的话您怎能当真!”
孰料萧玳深恨自己是庶女所生,最听不得的就是庶出二字,闻言浓眉倒竖,跨上去就是两脚:“贱妇!你是嫡出又如何,还不是本殿一个妾室?”
“论才貌论头脑,你有哪一点比得上梅清竹?你除了嫡出还有什么?简直不知所谓!”
嫡出,嫡出,嫡出又如何?他那高贵的嫡出养母,还不是早成了一抔黄土?!
偏生一动脚,又扯到伤处,痛得萧玳越发怒不可遏:“你但凡有你五妹半分伶俐,本殿都住进东宫了!”
“同样都是梅家女,你除了争风吃醋跑来给本殿找事,还会做什么?!滚!”
梅若卿被踢得五脏六腑乱滚,一双秋水剪瞳霍地决了堤,泪流成河:“殿下!敢问妾身今天到底做错了什么?您怎么忍心这样对待我!”
“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娶我为正妃,您如今,就这样待我吗?”
“您可还记得您亲口说的,我蕙质兰心,甚得您心意...”
“您可还记得您承诺的一生一世珍惜我...”
说到伤心处,女子伏在地上嚎啕,凄恻哀婉如揉碎一树梨花。
萧玳却只觉得太阳穴越发突突地痛:“滚!立刻滚!”
“我不滚,不,我不滚!”
见三两个婆子上前来,梅若卿娇躯一缩,血泪交流,用尽浑身力气嘶喊:“殿下,您有时间去尾随梅清竹,为什么就不能陪陪我?不,我不滚啊——”
倏地,梅若卿一个冷颤,住了嘴。
有如泰山压顶,男人的身影在头顶急速放大。
像被黑白无常卡住咽喉,耳边响起萧玳嗜血的低嗥:“你、说、什、么?!”
“不,不...”梅若卿如梦初醒,颤抖着往后挪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呜咽:“不...”
下一瞬,头皮撕裂般痛楚,整个世界在眼前震荡扭曲。
“啊——”
梅若卿被萧玳提着头发,甩了丈把远。
“拖回去,倒吊在她院里,吊到夜里再说。”
萧玳拭净手,冷涔涔转身回殿。
“方才听见她说话的,全部杀了。”
“传召皇子妃。”
也该商量商量,如何补救王家的事了。
......
萧玳在府里传召朱瑶,想方设法,萧珩这头也没闲着。
数天后,王家禁药一案水落石出。
鸡鸣时分,萧珩起身更衣上朝。
梅清竹睁开睡眼,视线半梦半醒地黏着屏风那头的人影,开声轻唤:“珩郎。”
他从那头转出来,一身绛纱衣裳,云龙纹玉佩,像海面朝阳初升,携满天云霞向她倾身一吻。
“醒了?”
“嗯。”她坐起身,轻轻拽住他的手:“今天要说王家的事了?”
他将衾被拢在她身上,颔首道:“证人证物皆备,已经足以指控萧玳。”
自从在王家查出“春晓”的痕迹,他就一直在追溯此药来源。
昨儿刑部得了杨家母女指认萧玳的供词和证物,再加上那个与王其真暗中通信的四皇子府侍卫,罪证齐备,这回势必要萧玳栽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