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打定主意,连忙道:“王老太爷,凌月与你早已有私,你怎能说出这种话来!”
一边疾言厉色,一边不住朝王其真打眼色。
她想得很好,只要过了眼前这关,将孩儿爹的身份悄悄透露给王其真,王其真只有哭着求着把女儿供起来的份。
届时女儿以四殿下长子生母的身份,等风头过去,未必不能翻身。
可惜,这一关偏偏就是过不了。
王其真并不愚钝,也的确看懂了她的暗示,也的确开始犹豫了,却听梅清竹轻笑一声,声如银铃:“看来,王老太爷这是承认了。”
“寒露,当众与人苟合,当处何刑?”
寒露脆生生道:“人人得而诛之!”
“如此,”梅清竹遗憾地看着王其真:“那就对不住了,王老太爷。”
“我忝为皇家妇,也该为市井百姓匡正风气。你多次淫人之女,丧德败行,我可不能姑息。”
“玉屏,杀了。”
“是。”玉屏噌地拔出腰间软剑,寒光沁人。
王其真大惊失色,眼见玉屏一步步逼近,吓得倒地就哭喊起来:“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草民没有,杨小姐的胎不是草民的,不是的!”
大梁律法,当众与人苟合的确是见者人人可杀,也就是说皇子妃现在将他杀了,不会有任何后果!
“杨夫人,杨小姐的胎不是我的,你是知道的,你说啊!你快说话啊!”
王其真急得裆下都开始山洪喷发,杨夫人却干脆装起了哑巴。
“咻——”
一声剑啸破空。
“娘娘饶命啊!”王其真发了疯地躲闪,哭号着在花园里边尿边跑:“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梅清竹冷眼看着,神色分毫未动。
“口说无凭,拿证据来。”
杨夫人倏然面色大变:“王其真!”
“娘娘,草民有证据!草民有证据!”王其真哪里还顾得上她,扑通跪在梅清竹面前,一把老嗓子吭哧吭哧像锯断千年朽木。
“娘娘,今日之事,都是杨夫人设计的!草民从未与杨小姐私通,一切都是她们下的手!证据就在法真大师身上!”
他都要死了,还管什么自己人?!
“哦?法真大师?”
梅清竹眸光轻飘飘落在法真身上:“法真大师为何要与杨夫人合谋算计你?要知道你不过是无品庶民,杨夫人可是官家夫人,这不合常理啊。”
王其真脑中嗡嗡乱响,生恐玉屏的剑又要落下来,拼命磕头道:“娘娘明鉴啊!杨夫人母女今天想要算计的,其实是小王大人!”
“小王大人年少有为,杨夫人母女一心想要赖上他,这才施此毒计!今天的法事,包括草民中的药,都是杨夫人弄的!”
“王家之所以近来虫蚁孳生,都是杨夫人的手笔,是杨夫人买通了王家下人,在王家下药所致!”
“杨夫人还买通法真大师,让他趁驱虫时给小王大人下药,好让杨小姐赖上小王大人!此事与草民无关啊,求娘娘明鉴...”
杨夫人见王其真半途倒戈,气得只差吐血。
可惜无论她如何咆哮叫嚣,王其真只是充耳不闻。
而那法真大师却依旧一脸气度高华,岿然不动。
王其真所言的确不假。今天算计王子昭那味关键的药是他带来的,是他趁众人祷告时,将那药洒在王子昭身上。
只有将这味药与王家原先的药合在一起,才有蛊惑人心的功效。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出事的却是王老太爷。
可这些人若以为这样就能将他揪出,那可真是太天真了。
那味药他早已用完,药袋也以除晦为名烧掉了,还去哪里找?
耳边响起梅清竹恬柔的声音:“法真大师,王老太爷指认你,你如何说?”
“阿弥陀佛。”法真大师眉目慈和:“王施主既指认贫僧,贫僧愿搜身以证清白。”
“法真大师不愧是得道高僧。”梅清竹微笑示意王家下人:“去给大师搜搜,小心点,莫唐突了大师。”